第(1/3)頁 重活了近一月,祝思嘉的屈辱感在此刻全然噴涌而出。 路是她自己選的,被人打碎牙都要往肚子里咽下去。 她雖衣著完整,但面對不沾片縷的晏修,她才是他們之間,真正沒有資格穿上衣服的那個。 水很溫熱,可她覺得刺骨寒涼。 晏修真正生氣時反而極度鎮定,像極一場又一場正在醞釀的山洪,哪怕只是小小穿堂風,都能引得他吞噬萬物。 她在水中不斷地打著哆嗦,連嘴皮也跟著顫抖,臉上血色盡褪,眼淚如潰爛決堤的大壩傾數流瀉。 帝王的審視和威壓從始至終都未少過。 就算她比眼前人多活了一輩子又如何?就算她能洞悉未來的所有又如何? 她兩輩子加起來的閱歷、眼界還有能力,全然比不過一個自小就以帝國主人標準培養的男人。 她何德何能與他抗衡? 祝思嘉沒辦法止住自己的眼淚。 她知道晏修多疑,卻沒想過他會陰晴不定到這種地步。 明明她什么都沒做錯,明明是阿勒宏故意撞上她,明明是晏行主動靠近她,可世間男子怎么可能有錯呢?有錯的只能是她。 祝思嘉都不知道,自己接他這句話的聲音啞得有多難聽:“臣妾遵命……” 她還是不服氣,哽咽解釋道:“還請陛下明察,不是臣妾主動去接近逸王的。” 晏修慌了。 他處理最棘手的政事,面對最慘痛的戰場時,都沒有這樣驚慌失措過。 沒人告訴過他,女人經受委屈流的眼淚有殺人誅心的威力,她眼淚掉下的那一瞬間,他就像丟盔卸甲、赤手空拳就上陣抗敵。 那一連串準備問出口的問題,也迅速清空得一干二凈。 他想起白日時晏行和李臥云對他說過的話。 “祝美人,或許是燕王府安插在您身邊最大的那顆棋。” “如今朝堂形勢面臨風云巨變,敵暗我明。下一場風暴來臨前,陛下要直接顛覆他們的避風港。” “皇兄這個皇位在外人眼中是順天而承,可其中辛苦,皇兄自己最清楚不過。” “陛下可還記得當年逸王五歲能文、七歲成詩,陳太妃更是后宮專寵多年。且陳家勢弱,先帝曾屢次試探群臣另立皇儲之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