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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交代很簡單，李素馬上拿出準(zhǔn)備已久的證據(jù)。

    從地主衛(wèi)從禮的揭舉，再到縣令孫輔仁和晉陽宮老宦官申義的供詞，還有一系列指向王家的疑點(diǎn)和證據(jù)，一樣樣擺出來，王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表情也越來越精彩，時紅時白，陰晴不定，不知想到了什么。

    李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臉，心中頓時愈發(fā)確定了自己的猜測，此事王家或許不是幕后主謀，但一定知道內(nèi)幕，對方敢在王家的地盤上煽動民眾造反，若說根深葉茂的王家對此毫不知情，未免有些荒謬了，李素的猜測是，王家與幕后煽動造反的那家門閥暗里達(dá)成了某種交易，這個交易或許是某個地方的勢力移交，或許是朝中某幾重要位置的官職移交，總之，王家與那幕后之人必然有交易。

    可是今日王家怎么也沒想到，李世民派來的王爺和縣侯居然直接把矛頭指向了王家。

    王呈很悲憤，而且是有冤無法訴的悲憤。

    說是冤枉呢，王家確實(shí)冤枉，這件事王家一直沒有參與，李治說得沒錯，王家有從龍之功，天家對他們也不薄，王家斷無造李家反的動機(jī)，可以說，王家從頭到尾都是清白的，然而說到清白，王家卻又不是太清白，畢竟這里面的內(nèi)情王家最清楚，也算是間接參與了。

    門閥是龐然大物，發(fā)展到最后，必然都以利益為先，符合本家族利益的事情，不管忠還是奸，先把好處摟在手里再說，包括當(dāng)年李淵晉陽起兵，王家欣然景從，這里面若說是因?yàn)槔顪Y和王家感情深厚的結(jié)果，怕是會被人笑掉大牙，當(dāng)年王家景從必然出于利益，如今背著李家與別人達(dá)成交易，暗挖李家的墻角，也是出于利益。

    門閥與門閥之間如同國家一般，沒有永恒的感情，只有永恒的利益，分久則合，合久則分，全因利字使然。

    原以為王家做得天衣無縫，而且嚴(yán)格說來，王家確實(shí)是清白的，至少沒有直接參與任何事，充其量就是裝聾作啞而已，所以王家在這件事里可進(jìn)可退，兩者皆從容。

    萬萬沒想到啊，這個名叫李素的縣侯做事居然如此不講究，二話不說先把矛頭對準(zhǔn)了王家，不僅派大軍壓境，一副屠滅滿門的架勢，而且還給王家戴了一頂謀反的帽子，蒼天可鑒，這頂帽子應(yīng)該戴在別人腦袋上才對啊，王家干什么了？什么也沒干呀！

    “王家千年門閥，遠(yuǎn)從周朝太子晉開始算起，傳到如今已有千年，祖居太原四十余代，世受朝廷景仰，百姓愛戴，王家主，您是王家這一代的掌令，切不可自誤啊。”李素語重心長地道。

    王呈氣得臉色鐵青，堂堂千年門閥的家主，居然被一個小輩教訓(xùn)，實(shí)在不可忍。可是……眼前這小孽畜擺出來的一樣樣證據(jù)，卻令王家有口難辯，因?yàn)檫@些證據(jù)是真的，而且大牢里還關(guān)著與此事直接有關(guān)聯(lián)的犯人，現(xiàn)在人證物證一口咬定了王家，王呈能怎么辦？

    李素扭過頭，不忍再看王呈的表情，悠悠地道：“下官只是小小縣侯，晉王殿下更是年幼不堪擔(dān)當(dāng)，此事干系重大，下官與晉王亦無權(quán)處置，這些人證物證，下官只能送往長安，請陛下圣裁，還請王家主莫與我們兩個小輩計(jì)較，這是你們大人物的事，我們擔(dān)當(dāng)不起……”

    王呈面色鐵青，鼻孔喘著粗氣，陰沉地道：“王家是清白的，豎子安敢冤我！此事縱然鬧到陛下階前，老夫也定要據(jù)理力爭！”

    李素含笑道：“您請便，這是您和陛下之間的事，但是……”

    李素直起了身子，目光漸漸多了幾分冷意：“但是，事實(shí)證據(jù)俱在，并州兵馬也已受了軍令，在下官眼里，這就是一樁天大的謀反案，王家主盡可去長安城與陛下分辯清白，但下官身負(fù)平亂之責(zé)，卻萬萬不敢懈怠，縱然是千年門閥，亦不可罔顧國法，王家主，對不住了，職命在身，無法徇私，王家滿門上下數(shù)千口，先入了大獄再說吧。”

    王呈勃然大怒：“豎子爾敢！我王家世受天恩，千年以來都沒人敢對王家動手，你是何人敢拿我王家問罪！”

    李素笑道：“我有證據(jù)，為何不敢？王家主若要耍橫，并州兵馬可任你耍橫，看誰比誰橫，您若要講道理，那么下官來與你講道理，人證物證俱在，事涉謀反，敢問王家主，您如何自清？下官如此處置，有何不對？”(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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