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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黑惡勢力的態(tài)度，偶爾也應(yīng)該妥協(xié)一下的，尤其是以程姓老流氓為首的黑惡勢力，李素不僅僅是妥協(xié)，簡直是敬畏了。

    碰到這種人，沒法跟他談原則，更沒法講道理，人家不講這個。

    所以李素很明智地決定，先去拜訪程咬金，至于牛進(jìn)達(dá)……李素只好朝他家大門投以抱歉的目光。

    誰叫老牛比較要臉呢，世上無論任何事，要臉的人比不要臉的天生弱了一頭，就比如現(xiàn)在，牛進(jìn)達(dá)收禮注定只能收程咬金挑剩下的。

    嘆了口氣，李素?fù)]手讓車夫把牛車趕往程府。

    從牛家走到程家?guī)缀跻┻^整條朱雀大街，一個在南，一個在北。

    走到中間時，李素赫然發(fā)覺……來事了。

    路邊高聳的大戶圍墻外，一名年輕男子雙手抱頭，瑟縮在墻根下，還有幾名一看就屬于絕非善類的壯漢正對這名男子拳打腳踢，男子抱著頭一聲不吭，默默抵擋著狂風(fēng)暴雨般的拳腳，而壯漢們下手卻毫不留情，拳頭擊在男子身上背上，發(fā)出沉悶的咚咚響聲。

    李素瞇著眼看了一陣，嘴角漸露笑容。

    打架或是單方面被毆打，在長安城都是很常見的事，畢竟這是一座百萬人口的大城，五湖四海以及各番邦異國來的商人旅人絡(luò)繹不絕，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有些鳥顯然沒有那么高的素質(zhì)，打架也就很常見了。

    令李素覺得有意思的是眼前這群壯漢和那名年輕男子的穿著。

    壯漢們穿著長袍，灰黑色的粗布衣裳，李素很熟悉，因為不久前自己還下令部曲跟這幫人打過一架，他們?nèi)际峭罗笙嗟摉|贊的使團(tuán)隨從。

    而那名年輕男子的穿著卻有點怪，他只披著一件麻布似的長氅，胡亂往身上一裹的樣子，左邊肩膀卻完全裸露，看起來有點像天竺的和尚，可頭上卻包著一層層繁雜的頭巾，一時間竟看不出是哪國人。

    年輕男子還在挨打，壯漢們似乎越揍越來勁，拳腳落在他身上也越來越重。

    李素再抬眼一瞥，發(fā)現(xiàn)離群毆現(xiàn)場十丈左右聚著一群人，也是吐蕃隨從的打扮，這群人將其中一個看起來很眼熟的人團(tuán)團(tuán)圍在中間，那人背對著圍墻，一副假裝看風(fēng)景的樣子。

    李素笑容越來越燦爛，嗯，很有意思，吐蕃大相在長安城臨時扮演黑社會頭子角色，對無辜民眾施以慘無人道的暴行……看來最近李素太忙沒時間陪他，這位吐蕃大相無聊得很厲害啊……

    年輕人在挨打，李素卻巋然不動，冷眼旁觀。

    身后的方老五忍不住了，湊上前輕聲道：“侯爺，要不要小人去解圍？”

    李素瞥了他一眼，道：“為何要解圍？”

    方老五愕然：“這……以眾凌寡，難道不拔刀相助么？”

    李素看著不遠(yuǎn)處那個仍然抱著頭默默挨打的年輕男子，冷冷道：“救人不如自救，也是七尺昂藏漢子，對方人再多，也沒有挨打不還手的道理，這樣的慫貨，救他一次誰還能救他第二次？這個人已經(jīng)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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