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八章 公主夜宴(下三)-《貞觀大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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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李義府的一席話里,李素能聽出來,李義府對李世民東征是持悲觀態度的。
一番話說出來后,亭內陷入久久的沉默,眾人皆擰眉沉吟不語,輕快的心情都消逝得無影無蹤,亭內滿滿的負能量。
良久,許敬宗忽然道:“李兄遠見卓識,許某欽佩,只不過許某不明白,為何房相和長孫相沒能看出東征背后的兇險?”
李義府嘆道:“兩位相爺何等人物,他們總領尚書省,各地州縣歲入幾何,官倉所余幾何,每年收上來的賦稅相比往年是增是減,這些數字全擺在面前,他們怎么可能不知?只不過,知道歸知道,但東征高句麗之戰……不可改易。”
裴行儉這時忍不住插言道:“兩位相爺在朝中也是德高望重的人物,為何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他們難道不知廟算籌謀不足會造成大唐王師多么巨大的傷亡甚至是戰敗嗎?”
許敬宗和李義府不約而同翻了個白眼。
實在很不想跟這種人來往啊,好好的一個問句,為何從他嘴里說出來便如此具有攻擊性?這話若傳進兩位宰相耳里,一說便是某年某月某日,誰誰誰在背后說你壞話,這話是誰說的,當時旁邊還有誰……說壞話的人固然落不了好,這個“旁邊還有”的誰,你愿不愿賭一下宰相的肚里到底能不能撐船?
許敬宗和李義府的臉色有點難看了,自古忠奸不兩立,這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大家的氣場天生就合不來,三觀更是南轅北轍,現在大家同時坐在同一座涼亭里,將來甚至有可能成為同一個戰壕里的戰友,想到這里,雙方抄刀互砍的心都有了。
奔前程不容易啊,為了讓眼前這位年輕的李公爺高看自己一眼,能忍就忍了吧。
想到這里,原本懶得搭理裴行儉,李義府還是耐住了性子,臉上甚至擠出了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裴賢弟到底年輕,有些地方沒看明白,兩位宰相知道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大軍未動,糧草先行,宰相豈能不知這個道理?然而,東征高句麗卻并非兩位宰相能決定的,而是陛下,陛下有意東征,再苦再難,宰相們也只能咬著牙支持,能坐到位極人臣的位置,他們都很清楚,帝王的意志是不可違逆的,明知不可為,亦要為之。裴賢弟明白意思了么?”
裴行儉臉色卻愈發難看:“糧草短缺,如何征戰?最后傷亡的還是我大唐關中子弟的性命,陛下豈能不顧臣民生死而強自興兵?”
李義府搖頭,臉上的笑容已然帶了幾分譏誚的意味,說不清是譏笑裴行儉的天真,還是東征這件事。
“其一,大唐王師這些年戰無不勝,陛下和兩位宰相對王師有著超乎尋常的信心,這是最重要的原因,任何困難在無敵的戰力面前,都已變得微不足道,陛下和宰相們有信心,我王師能將一切敵人用最快的速度碾壓成齏粉。其二,陛下需要這場勝利,從社稷安穩的立場上來說,東征之戰的意義甚至更大于當年平滅東.突厥之戰,因為高句麗是隋朝三次征戰都鎩羽而歸的不祥之國,若能在陛下治內平滅,李唐江山少說能有五十年的太平,其三……”
李義府嘴角譏誚的笑容越來越明顯,頓了頓,壓低了聲音緩緩道:“其三,你以為兩位宰相一心體國,果真毫無私心了么?他們……也想在史書上留下一個千古不朽的名字。”
看著裴行儉震驚無措的表情,李義府笑道:“裴賢弟,李某把這其中的道理掰開了揉碎了說給你聽,你可算明白了?”
裴行儉神情復雜,臉色時青時紅,不知在想什么,許敬宗端著茶盞,面帶微笑,顯然李義府的這番推斷他很認同,毫無意外,而李素……誰都不曾發覺,李素的臉色白了一下,隨即很快恢復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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