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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素沒理他，轉(zhuǎn)過頭盯著李治，神情很嚴肅。

    “晉王殿下，此時此地，臣覺得有必要給你上一課……”

    李治一愣，很快便整了整衣冠，朝李素長揖到地：“治愿聞子正兄指教。”

    李泰小眼睛眨了眨，這時他已顧不得生氣了，因為他實在很好奇，李素當(dāng)著自己的面會給李治上怎樣的一課。

    李素沉吟片刻，緩緩道：“給你講個故事吧，從前有兩個和尚……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所有的故事開頭都叫'從前'，反正哪朝哪代我不記得了……”

    李治只好唯唯稱是。

    “這兩位和尚一個名叫寒山，另一個叫拾得，有一天，兩位和尚坐禪太無聊，于是找點話題聊天打發(fā)時間，寒山和尚問曰：'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該如何處之乎？'”

    這句話剛說出口，李治倒沒覺得什么特別，方才僅僅只是好奇的李泰卻渾身肥肉一抖，神情不由自主地凝重起來，甚至下意識地學(xué)著李治整了整衣冠，學(xué)識淵博的李泰已然意識到，這句問話里面有大學(xué)問，李泰仇視李素，但他整理衣冠卻是為了敬重學(xué)問，哪怕是從仇人嘴里說出來的學(xué)問，那也是學(xué)問，不容半點怠慢唐突。

    李治畢竟是皇子，學(xué)問縱然比不得李泰，終歸也是不錯的，將寒山和尚的問話在嘴里默念咀嚼一番后，李治不由兩眼大亮：“善哉斯言！世人所苦者，便是這些不公了，子正兄不愧滿腹才華，竟能發(fā)此振聾發(fā)聵之問。……后來拾得和尚是如何回答他的？”

    李素淡淡朝李泰瞥了一眼，見他靜靜地支著耳朵，一臉凝重嚴肅的模樣，李素笑了笑，道：“拾得和尚的回答很妙，非常妙，他說：'只需抽他，抽他，抽他，抽他，抽他，抽他……抽完解開褲帶尿他，尿完你且看他！'”

    “啊？”李治目瞪口呆。就連李泰都是一臉驚愕莫名，人生觀瞬間崩塌的樣子。

    多么有哲理有內(nèi)涵的一個問題啊，畫風(fēng)徒然變成這樣到底是腫么回事？說好的心靈雞湯呢？

    李治漲紅了臉，結(jié)結(jié)巴巴道：“是……是這樣回答的嗎？”

    李素嚴肅地看著他，正色道：“是，不用懷疑，拾得和尚就是這么回答的，真是一位熱血……不對，熱尿好男兒，令人敬仰欽佩啊！”

    說完李素轉(zhuǎn)過身，胡亂找了個方向遙遙行了一禮，算是表達了一下欽佩之意。

    李治繼續(xù)目瞪口呆中……

    一旁的李泰終于忍不住了，肥臉浮上濃濃的怒色，也不知是因為生氣學(xué)問被李素糟蹋，還是氣自己不爭氣總被李素的三言兩語勾起好奇心，被他牽著鼻子走。

    “簡直荒謬荒唐，拾得和尚是出家人，性情應(yīng)當(dāng)平和慈悲，怎么可能說出'抽他'，'尿他'這種粗俗且戾氣十足的話！分明是你杜撰胡編的！”李泰冷笑呵斥道。

    李素白了他一眼，道：“我在給晉王上課，你湊什么熱鬧？跟你說話了么？”

    “你！”李泰大怒。

    李治扯了扯李素的衣角，小心翼翼地道：“其實……皇兄之言也正是治想問的，那拾得和尚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吧？子正兄莫非把他的原話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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