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劉榮原以為,頂多也就是三兩天,竇太后便會被逼無奈的設下家宴,順勢將兩個孫兒從太廟喊出來。 但一天過去,兩天過去; 兄弟二人從最開始的輕松愜意,到后來的憂心忡忡,再到最后的滿懷絕望…… 一直到二人躲進太廟的第五日清晨,太廟的大門,才在劉榮滿懷期盼、公子淤僅存些許僥幸得目光注視下,被禁軍武士們緩緩打開。 ——餓了兩三天,兄弟二人雖不至于氣若懸絲,卻也早已是有氣無力。 出太廟,都是由禁軍武卒一邊一個,半扶半扛出去的。 劉榮還好些——縱是餓的手腳乏力,兩眼發昏,也還是勉強維持住了皇長子的體面,盡可能睜著眼睛,維持著站立姿勢,被攙扶著出了太廟。 至于顯眼包公子淤,本就在餓暈過去的邊緣,見太廟的門終于打開,心里繃著的心弦頓時放松,終于還是昏厥過去,被扛了出去。 也不出劉榮所料:出了太廟,兄弟二人便被徑直送到了東宮長樂。 喚醒顯眼包,兄弟倆喝了點水,簡單用些稀粥,便被宮人引去了長信殿。 待兄弟二人踏入長信殿,已經是臨近午時; 碩大的長信殿,也早就被塞了個滿滿當當。 長安城內,除去年紀太小的公主們,每一個劉氏宗親都悉數到場。 后宮諸姬嬪的娘家人,栗、程、唐、賈、王氏等諸外戚,也都派出了族中話事人與會。 諸姬嬪外戚都來了人,竇氏自也不逞多讓:太子詹事竇嬰、南皮侯世子竇彭祖二人代表出席。 甚至就連已經不知多少年,都沒有出現在類似場合的薄氏外戚,也派來了族中唯一一位拿得出手的男丁:軹侯薄戎奴。 如此陣仗,顯然不是——至少不單純是竇太后往外說的那樣:為梁王劉武入朝,而設此接風宴。 更貼切的說,這場宴會,更像是劉氏內部的家庭會議…… “鴻門宴?” “還是斷頭飯……” 極其廢力的抬腳跨過高檻,大致掃了眼殿內,劉榮便深吸一口氣,將心里的思緒盡數拋于腦后。 費力側過身,和弟弟劉淤彼此攙扶著,邁動緩慢而又虛浮的腳步,一步步向前走去。 走到殿中央,稍靠近御階一點的位置,兄弟二人便慘兮兮的互相攙扶著,緩緩跪下身來。 ——卻沒說話。 老三劉淤顯然還沒恢復過來,渾渾噩噩的走在大哥身邊,如行尸走肉般癱跪下身。 劉榮倒只是虛弱了些,至少意識很清醒,卻即沒有向御榻上的竇太后、天子啟見禮,也沒有叩首口稱‘不孝孫兒’。 就那般蠕糯的張口,將那干裂的嘴唇張張合合著,終還是默然將頭叩了下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