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汪直一愣,微笑道:“蕭大人行事,如天馬行空,常人難以揣測。本官確實不知,還請姑娘告知。” 女子輕聲道:“我臨走之前,蕭大人給我測了一個字。” 汪直眼睛一亮,他早就聽說過蕭風(fēng)的測字之神,卻從未有幸領(lǐng)教過。 汪直對華夏文化十分推崇,否則也不會放棄在日本當(dāng)土皇上的日子,非要心心念念地回歸大明了。 此時聽女子一說,頓時心癢難耐,只是催著她快說說當(dāng)日測字的情形,自己也好領(lǐng)略一二。 蕭風(fēng)給她測字,是在她和安青月出發(fā)之前。因為按照計劃,她和安青月演完戲后,就要逃出京城,藏在張?zhí)熨n在城外的貨倉里。 她寫了一個“隱”字(隱的繁體字),這些年她無時無刻想著的,都是姐妹倆能變成無人問津的隱身人,隱藏在一個沒人能發(fā)現(xiàn)的地方。 可偏偏她們姐妹太扎眼了,不管到哪里,都會被人一眼認(rèn)出來。所以她們遲遲不敢逃走,也是因為這一點。 “我想問,我們姐妹該如何才能躲過危難,最終獲得自由?” 蕭風(fēng)卻沒看字,只看著她,眼神十分復(fù)雜,口氣卻很輕柔。 “不要問你們姐妹,就先問你自己吧,天書測字,本就是人越少,算得越準(zhǔn)。只算一個人的吧。” 她愣了一下,蕭風(fēng)測字的規(guī)矩她也聽過一些,好像確實沒有一個字問好幾個人的事兒的。 只是在她心里,姐妹倆從來就像一個人一樣,從來沒有想過要算成兩個人。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點點頭:“明白了,就先問我自己的事吧,反正都一樣的。” 蕭風(fēng)低下頭,認(rèn)真看紙上的字,趁機(jī)躲過她期盼的眼神。 他之前一日兩測,大傷元氣,今天雖然是第一次測,但仍然比平時要吃力很多。 其實按道理,他應(yīng)該歇兩天的,但他并沒有告訴別人這件事。因為接下來的這一夜,每個人冒的危險,都要比他測個字的危險大得多! “‘隱’字左側(cè)之‘阝’,俗稱‘耳刀’,但其實此字與耳毫無關(guān)系。 此字古義為‘山坡’,故此有‘陵、陡、險,阻’等字,均以此為偏旁。 ‘隱’字右側(cè)中部的‘彐’亦叫倒山,故此可知你所去之處有山。但高山遍地,卻都不是你的去處。” 她驚訝地看著蕭風(fēng),剛才還說自己所去之處有山,為何又說高山遍地,都不是自己的去處呢? “‘隱’字右側(cè)上部為‘浮’字之頭,浮山者,海上之山也。海上之山,即為島嶼。 且右側(cè)中部的‘彐’又叫倒山,山何以倒?乃水中倒影,亦可知此山為水中之山,必為海島無疑。” 蕭風(fēng)說到這里笑了笑:“我已經(jīng)知道,該把你送到哪里去隱藏了,他那里確實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她松了口氣,感激的沖蕭風(fēng)笑了笑,轉(zhuǎn)身正要離開,蕭風(fēng)又叫住了她。 “你所問之事,不但要躲過危難,還要最終獲得自由。此事,也要落在他的身上。 等你到了海上,見到他之后,替我問幾句話。” 她無比信任地看著蕭風(fēng),連連點頭,蕭風(fēng)的語氣卻變得有些冷淡,似乎有什么不滿意的事。 “你告訴他,‘隱’字右側(cè)中下部為‘慧’字底,上面卻是‘孚’字頭。 ‘孚’字之意,是信用。所謂深孚眾望,即是此意。 信者少用智,狡者多憑慧。你問他是要用信義和我交往,還是用狡慧和我較量,憑他一心而已。” 汪直大吃一驚,呆呆地看著女子,眼神變幻不定,一向鎮(zhèn)定如山的表情也有些發(fā)虛。 “這……蕭大人可曾有明示嗎?本官與蕭大人心腹相托,豈敢跟蕭大人耍什么心眼呢?” 女子看著汪直,抿嘴一笑:“蕭大人說,測的字本身就有一半含義,‘隱’有隱瞞之意,說明他有事瞞著我。 ‘隱’字右側(cè)中部的倒山‘彐’為‘尋’字之頭,卻以‘心’字為底,說明他隱瞞之事,正是我用心尋找之事。 彐’有‘歸’之半形,當(dāng)是有人有物隱藏在他那里,當(dāng)歸而未歸。 ‘隱’又有隱患之意,他以為自己藏著寶貝,其實藏的是禍患。 他究竟瞞著我什么,留著什么后手,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但以后我總會知道的,到那時只怕我倆就再也難以推心置腹了。” 汪直身子一晃,險些摔倒,毛海峰趕緊上前攙扶,汪直一甩手推開他,掩飾地沖女子笑了笑。 “海浪大,這船……太晃了。姑娘放心,我與蕭大人惺惺相惜,推心置腹,絕無二心! 客艙已經(jīng)安排好,姑娘只管安心休息,其他一切事,本官自會安排妥當(dāng),絕不會誤了蕭大人的事的。” 女子告辭出了大船的主艙,到客艙休息去了。汪直緩緩坐在座椅上,抬頭看向毛海峰和柳生殘月。 過了許久,汪直終于下定了決心:“柳生殘月,你坐快船先走一步,到了島上,立刻帶著談新仁出發(fā)。 你親自護(hù)送他進(jìn)京,記住,一定不要把人直接送到蕭府,讓他去自首吧!自此以后,咱們和白蓮教,一刀兩斷!” 鴿子飛得比船要快得多,所以在汪直下定決心之前,蕭芹就已經(jīng)拿著漸漸的紙條,興奮地拍案而起。 “好!我軟硬兼施這么多年,嚴(yán)世藩始終不肯松口。今天終于狗急跳墻了!好,好,好! 月兒,咱們立刻召集教內(nèi)所有高手,日夜兼程,奔赴京城,這一次,是白蓮教最好的機(jī)會!”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