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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底，張小卒一行回到了柳家村。

    　　見所有人都平安歸來，黃道女等人自是歡天喜地。

    　　“奶奶，孫兒不孝，讓您擔(dān)心了。”

    　　晚飯過后，張小卒攙扶著黃道女，在村前的田間小道上散步消食。

    　　他發(fā)現(xiàn)兩年多不見，黃道女蒼老了很多。

    　　她曾經(jīng)因服食梧桐淚而轉(zhuǎn)黑的一些白發(fā)，又全都變白，而且失去了光澤，不只是頭發(fā)，而是她整個人都失去了光澤神采，變得十分蒼老，枯槁無神，給人一種行將就木的枯敗之感。

    　　簡單點(diǎn)說就是死氣。

    　　張小卒感受著黃道女的蒼老，不禁心生愧疚，覺得自己陪老人家的時間太少了，反而常常讓老人家為他憂心，實(shí)在是不孝。

    　　黃道女笑著拍了拍張小卒攙著她胳膊的手，說道：“世界廣闊無垠，充滿無限精彩，年輕人就該在最好的歲月去闖蕩，去經(jīng)歷多姿多彩的生活，哪能被我一個老太婆拴在這山溝溝里，虛度大好時光。老太婆我有你父母和岳母他們無微不至地照顧著，還有憂兒、逍遙、平安等小鬼環(huán)繞膝前，歡聲笑語不斷，日子過得舒坦著呢。”

    　　“那就好。”

    　　“這次回來就先不要著急出門了，奶奶大限將至，你在家里送奶奶一程。”黃道女直言道，絲毫不避諱生死之事。

    　　張小卒聞言心神一震，急忙說道：“奶奶，你的身體還硬朗著呢，別說這些－－”

    　　黃道女?dāng)[手打斷張小卒的話，道：“奶奶也是修者，心里有數(shù)。”

    　　“孫兒這里還有幾滴梧桐淚…”

    　　“你自己留著用吧，奶奶已經(jīng)服用過梧桐淚，再服用也不會有多大效果，別浪費(fèi)了。多活幾日，少活幾日，對奶奶來說，意義不大了。奶奶能看到你娶妻成家，已經(jīng)知足了。”

    　　張小卒喉頭哽咽，悲傷不已。

    　　他突然后悔藏書閣之行沒有把黃道女一起帶上，心想如果她能在上古戰(zhàn)場里面突破圣境，那就死不了了。

    　　“呵呵…”黃道女淡然一笑，安慰張小卒道：“不必傷心，生老病死，老婆子早就看透了。老婆子活了這么一大把年紀(jì)，便是死，那也是喜喪，你們誰都不用傷心難過，淡然處之，安安靜靜地把老婆子的身后事操辦了即是。”

    　　“聽您的。”張小卒臉上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

    　　祖孫二人在村前的小道上走了很久，直至夜幕降臨，這才回到村子里。

    　　張小卒把黃道女送回住處，然后去了父母居住的院子，與二人聊了一會兒，只是十句話里有九句半是催他抓緊時間要孩子的。

    　　以前只有沈文君催他，現(xiàn)在張光耀也加入其中，或許是看到黃道女大限將至，想讓老人家在臨走前抱一抱重孫兒。

    　　張小卒滿口答應(yīng)。

    　　然后他去到西偏房，探視昏迷不醒的董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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