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抓鬮-《三青色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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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卒接過白布,攤于掌心,只見白布上寫著三個字。他識字不多,但剛好認(rèn)識這三個字,因為這三個字正是他的名字:張小卒。
字跡娟秀,想是女人所寫。
不知為何,見到這三個字,張小卒的心臟猛地一抽,就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握住一般,疼且窒息。他急切地抬頭看向老村長,他知道,這三個字定與他生身父母有關(guān)。
老村長似知張小卒心中所想,沖他點了點頭,道:“這三個字確是你親人所留,只不過不是寫在這白布上,而是以指代筆寫在地上的。我覺著這是與你身份有關(guān)的唯一線索,便拓印下來,描在這塊白布上。今日你成年了,便交與你親自保管吧。”
“謝村長爺爺大恩。”張小卒重重叩首,捧著白布,忍不住鼻頭發(fā)酸,眼圈泛紅,這是他人生第一次感覺到父母是真實存在的。
老村長捋捋胡須,接著道:“吾觀字跡,娟秀婉軟,故猜測應(yīng)是你母親所留。你且收好,莫要弄臟了。日后尋親認(rèn)祖,它是關(guān)鍵。常言道,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你父母把你遺棄在這里,或許是出于某種無奈而被迫為之,是當(dāng)時他們能為你做的最好抉擇。退一步講,即便不是,你也不要惱他們恨他們。人生在世,不過區(qū)區(qū)數(shù)十載,當(dāng)暢懷行快活活,瀟灑而為,不應(yīng)在怨懟仇恨中茍活。你明白嗎?”
“謝村長爺爺教導(dǎo),小卒明白了。”張小卒使勁點點頭,把老村長的話一字不漏地記在心里。把白布折起,又從身上撕下一塊布把白布包起來,這才揣進懷里放好。
“這是我要與你交代的第一件事,接下來是第二件事。”老村長道,“今日你成人,當(dāng)取表字,可你父母尊長不在這里,我們不能為你做主,便要問你意見,是今日就取還是等你尋到父母后再取?”
“自是今日取。”張小卒毫不猶豫道,“我生身父母雖不在,但我一眾至親皆在這里,如何做不了主。還望長者賜名。”
“既如此,吾便給你取個字。”老村長點頭道,“汝今日起大名張小卒,表字大用。小卒卸甲可下田種地,上陣可攻城破地、殺敵擒王,當(dāng)?shù)么笥谩!?
“小卒大用。”張小卒嘴里輕念,不由眼前一亮,忙叩首道謝:“謝長者賜名。”
“呵呵,好。”老村長滿意地點點頭,這可是他苦苦思索好幾個日夜才想到的,見張小卒喜歡,自是高興不已,又道:“接下來是第三件事,你既已取了表字,理應(yīng)入族譜,人生在世,當(dāng)有根有家,不能如浮萍一般。按理說你當(dāng)尋到親生父母,認(rèn)祖歸宗。可尋親之路漫漫無際,或一日尋得,或十年尋得,甚至可能一生都尋不得。若是一生都尋不得,當(dāng)如何?你在柳家村長大成人,這里算得上你一個家。我與各位村老商議一番,皆同意你入柳家村村譜,自成一脈,開枝散葉。你覺如何?”
“真——真的嗎?”張小卒難以置信地看著老村長,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老村長竟允許他這個外人入柳家村村譜,還是自成一脈,簡直做夢一般。
可要知道,在這宗族森嚴(yán)的世界,無根之人就相當(dāng)于石頭里蹦出來的野人,走到哪里都會被人輕視鄙棄,即便被人抓去做奴隸,甚至是當(dāng)街打死,都不會有人為你說一句話,而一個無根之人想要扎根入譜,可以說是難如登天。
“真的。”老村長點點頭。
砰砰砰——
張小卒結(jié)結(jié)實實地磕了九個響頭,激動哽咽道:“全由村長爺爺及村中族老安排。大恩大德,張大用此生不敢忘。”
“好好好,愿你早日成家,開枝散葉。”老村長給予祝福。
張小卒眼中噙淚,突地抱住跪在身側(cè)的牛大娃,開心大叫道:“大娃,我有根啦!我有根啦!哈哈——”
“哈哈——你有根啦!有根啦!哈哈——”大娃與他一同高興,一同大笑,一同大吼。
“我,張大用,有根啦!”張小卒仰天怒吼,似要告訴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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