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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營帳之中，烤肉冒著滋滋的油光。

    有人懵逼，有人忐忑，有人猶豫。

    忐忑的安德烈看到古曼耶夫在猶豫，心中更加焦急，低吼道：“長官！司令長官！清醒點啊！”

    “四百多年來，我們從莫斯科公國一路至今，可謂是篳路藍縷，艱難萬險，能有今日之輝煌屬實不易。”

    “近幾十年來，西邊戰(zhàn)事愈發(fā)緊張，風(fēng)帆戰(zhàn)艦的崛起讓我們步履維艱，各大敵國也有了聯(lián)合的趨勢，那邊我們走不動了。”

    “皇帝陛下為了改變海上格局，想盡了辦法，最終制定了南侵計劃，因此我們不得不加快對東西伯利亞的開發(fā)，甚至承擔(dān)著各方壓力組織罪犯參軍。”

    “千里南侵，所耗甚巨，為的就是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拿下遼東，分割大晉，最終在海參崴、安東、旅順口建港，發(fā)展船舶。”

    “有了這個基礎(chǔ)，才有與佛朗機、法蘭1西、荷蘭合作的資本，才能讓他們一起發(fā)力，內(nèi)陸并海、東西雙策，一舉打倒大晉這個垂老的巨人，將它徹底分割。”

    他攥著拳頭，砸在桌子上，大聲道：“這是我沙皇帝國的百年大計啊！這是足以奠定世界未來格局的戰(zhàn)爭啊！為此我們付出了太多！肩負(fù)的責(zé)任太重！”

    “古曼耶夫長官，我們可以慢，我們可以保守，甚至可以平庸，但唯獨我們不能敗！”

    古曼耶夫沉聲道：“安德烈上校，我明白你的話，我敬佩你對帝國的忠誠，也欽佩你的理智。”

    安德烈上校道：“所以！我們一定要選第三條路！上撒義河衛(wèi)，保住塔山，打通糧道，等待冬天的到來，也等待大晉西北持續(xù)給周元壓力。”

    “我們只要等下去，就一定能贏！”

    古曼耶夫道：“我認(rèn)同你是說法，上校，但我也想說說我的看法。”

    “正如你所言，我們是從弱小變得強大的，四百多年的戰(zhàn)爭讓我們積累了無數(shù)的經(jīng)驗，而其中最重要的一條經(jīng)驗是什么？”

    “是面對機會，絕不懦弱，絕不猶豫！”

    “我們一路走來，驅(qū)使我們向前的動力，是非凡的勇氣。”

    “周元調(diào)走了十萬精銳，古河衛(wèi)十二萬大軍固守，卻無天險。”

    “沈州的六萬薊州軍，不過是一群新兵蛋子，根本沒有什么戰(zhàn)斗力。”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作為司令長官，不敢打，不敢拼，心中沒有勇氣，如何向身上的責(zé)任交代？”

    古曼耶夫插起了烤熟的羊肉，喘著粗氣道：“我不是激進，我不是一定要冒險，我也知道勝利的重要性，但我不能不考慮我們的軍心，不能不考慮戰(zhàn)爭持續(xù)下去的整體成本，更不能不考慮我的領(lǐng)導(dǎo)力和威信。”

    “我們沙皇國的軍隊一直有一個傳統(tǒng)，就是遇到超過六成勝率的戰(zhàn)爭，就一定要打。”

    “事關(guān)重大，我謹(jǐn)慎一點，七成！”

    “安德烈上校，你坦率地回答我，我們?nèi)绻x擇攻打古河衛(wèi)，有幾成勝算？”

    “如果你告訴我，不足七成，那我就聽你的。”

    他死死盯著安德烈，一字一句道：“告訴我！幾成！”

    安德烈閉上了眼睛，沉默了很久，才苦澀道：“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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