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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人？”余耀心道，越聽越亂了，難不成，那枚鬼臉花錢，不是鐘家祖?zhèn)鳎晴娗跓o意中得到的？

    “很奇怪么？那時候鐘毓都沒出生，你這年紀更不會懂，只有工人農(nóng)民干部，哪有什么古玩商和古玩市場！”

    “那他想做這個，純粹是興趣了？”

    “確切地說，我并不知道他想做不想做。”

    “那這張圖？”

    “當年，晨光陶瓷廠，就我和鐘千粟的活兒最好，別的我都服他，可有一樣，我的國畫底子比他略強。雖然在陶瓷上作畫，用的是勾筆，但觸類旁通，我一樣拿得起放得下。當年，我們互相學了點兒東西。”

    瘸爺說到這里，眼神有些迷離，“我倆一起在一個車間干了幾年。后來，大約是八十年代初的一天，他拿了這張圖，問我畫得怎么樣。”

    余耀看到瘸爺?shù)臉幼樱南潞龆粍印＿@瘸爺能給自己說這些，怕也不全是不想欠自己的！這種事，積壓心底，有時候需要一個宣泄的由頭。

    同時，自己的眼力，或許讓瘸爺覺得，不僅是一個合格的聆聽者，或許還能順帶破破一些個若有若無的疑點。

    根據(jù)瘸爺說的，當年他其實并不知道什么元青花大罐，最名貴的，就知道永宣青花，只覺得這罐形有點兒少見。

    這一點兒都不奇怪。元青花雖然如今名頭震天響，其實真正被研究的歷史很短。

    民國時期曾經(jīng)有一對龍紋象耳瓶流出國門，上面除了紋飾，還有文字，包括“至正十一年”的字樣。五十年代的時候，被一個叫波普的美國人發(fā)現(xiàn)，這才引發(fā)了大規(guī)模的研究。

    從此以后，才有了“至正型元青花”的說法，一般是指采用進口的蘇麻離青鈷料而且紋飾豐富的元青花。

    其實宋代就有青花瓷了，不過很普通很粗糙，元代的不少青花瓷也是如此，直到后期才出現(xiàn)“至正型元青花”。

    即便是“至正型元青花”，大多也都是龍紋、花卉紋什么的，這樣的元青花，目前存世的應(yīng)該有幾百件。

    但是，有人物故事畫片的大型元青花，就太少了！

    后來的研究者懷疑，這不是元帝國掌控浮梁瓷局時期的產(chǎn)物，因為至正這個年號的后期，瓷都已經(jīng)被朱元璋給占領(lǐng)了，帶有人物故事畫片的元青花，極有可能是朱元璋掌控時期才有的，所以才這么有特色，同時也很稀少。

    所以，就算民國時期國內(nèi)有人研究，那也只可能是個別情況。

    瘸爺說的，八十年代初的時候，國外對至正型元青花已經(jīng)研究得很多了，但是國內(nèi)卻遠遠落后，只有少數(shù)專家和頂級藏家了解一些。至于國內(nèi)剛剛出現(xiàn)的一些零散古玩市場上，更是知者甚少。

    據(jù)說，當年三顧茅廬元青花大罐剛剛出現(xiàn)的時候，就被當成明代青花交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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