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裴景修腦子嗡的一聲,加快腳步向西院走去。 不行,他必須立刻馬上見到穗和,他要問清楚他們到底做了什么? 回到西院,正要往廚房去,清雪在半道截住了他:“郎君,大娘子叫你?!? 裴景修無奈,只好隨她過去,這一去,就被宋妙蓮留在房里,再也沒能出來。 穗和收拾完廚房,沒急著回去休息,裝了一碗剩飯剩菜去喂阿黃。 阿黃不挑食,剩飯剩菜也吃得很香。 穗和抱膝坐在它對面,感覺自己現在的處境比它也好不到哪兒去,甚至今天下午自己還鉆了一回狗洞。 她從來沒想過會有這么一天,她回自己家竟要從狗洞里鉆進去。 三年來,這是她第一次回到那個噩夢開始的地方。 腐朽的大門,斑駁的院墻,門前斷頭的石獅,無一不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扒著門縫往里看,似乎又看到了父親血濺三尺,嫂嫂觸柱而亡的慘烈畫面。 年幼的侄子哭得撕心裂肺,兄長雙眼滴血,仰天嘶吼,卻喚不回父親與妻子的性命。 她被幾個差役拖著往教坊司去,莫大的屈辱下,她也想像嫂嫂那樣一頭撞死。 哥哥嘶啞的聲音一直叫她:“念安,念安,一定要活著,無論怎樣艱難都要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我和稚兒只有你了……” 稚兒是侄子的乳名,家破時,他正值天真爛漫的年歲,遠赴北疆的上千里路程,也不知他是如何堅持下來的? 穗和心如刀絞,卻不敢在門前停留,含淚繞到后門,從墻根下的狗洞鉆去,才坐在長滿雜草的院子里失聲痛哭。 她哭了一陣子,不敢耽誤時間,沿著記憶中的方向,踩著滿地雜草找到了兄長的書房。 兄長酷愛收集名人字畫,只是那些字畫當年抄家時已經被席卷一空。 偌大的書房空空如也,只剩下滿屋的蛛網,和散落一地的紙張。 紙張都已陳舊泛黃,看在她眼里,卻比世間所有的名人字畫還要珍貴。 她沒有時間傷懷,匆匆撿了幾張字跡清晰的,吹去上面的灰塵,和裴景修給她的那封信裝在一起,就急急忙忙從狗洞里爬了出去。 她擔心出來的太久會被裴景修發現,以至于連父親的書房和她自己的閨房都沒去看一眼。 結果緊趕慢趕,還是被裴景修發現了。 幸好裴景修想利用她討好小叔,否則肯定要對她嚴加盤問的。 此時此刻,兄長的信和那幾張紙還在她懷里,她早已迫不及待想拿出來對比,又怕裴景修從東院回來還會來找她,所以只能先忍著。 她看著阿黃把一大碗飯全都吃完,連碗底都舔得一干二凈。 之后,她又和阿黃玩了好半天,直到整個西院都漸漸安靜下來,裴景修也沒有來找她。 她猜想,裴景修應該是被宋妙蓮纏住,不會再出來了,這才帶著阿黃一起回了下人房。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