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裴獗目光一掃,那種戰場上浸淫出來的殺伐之氣,頃刻便冰冷的彌散開來。 人群像被人封住了嘴,齊齊噤聲。 張二餅不可思議地看著裴獗,再看一眼跟著他的馮蘊和賀洽等人,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里瞪出來。 就在人群傻傻呆立著,比誰尷尬誰更害怕的冷肅里,裴獗伸手握住馮蘊的手,帶入掌中,輕輕一扣。 “一群刁民。賀洽,帶走審問。主犯處斬,從犯入獄。” 賀洽應一聲喏,就要叫人,馮蘊卻突然反握住裴獗的手。 “將軍莫急。” 大戲才剛剛開鑼呢,裴獗回來橫插一腳,全然打亂了她的節奏。 就算賀洽把張家兄弟弄死在大牢里,又如何? 死了幾條走狗而已。 對他們幕后的那位黑手,沒有半分影響,更不構成傷害。 那可太便宜他們了,這筆賬,怎么算都是她虧。 “依我看,將軍不必興師動眾。” 馮蘊按住裴獗的手腕,眼睛微抬,用一種我很委屈但我要顧全大局的表情看著他。 “大家同一個村的,以后抬頭不見低頭見,鬧成這般,還如何相處下去……” 她是告訴裴獗,法不責眾,今晚來的村民這樣多,總不能悉數殺盡。 真處罰狠了,往后她在村子里不好做人,更不好立足…… 裴獗淡淡看她一眼。 當著眾人的面,溫聲相哄,“我怎可讓人辱你?” 馮蘊搖搖頭,道:“此事的起因,是百姓家里丟了存糧。這兵荒馬亂的世道,糧食沒了,人就不能活命了,大家心里著急,這才生出了誤會。” 人群里的百姓都露出后悔的表情。 “是啊!大將軍饒了我們吧。” “我們丟了糧啊!” 大將軍沒說要把所有人都殺了,可那句意味不明的“從犯入獄”,也很可怖。 有馮蘊求情,眾人就跟著求情,謝恩。 裴獗不多說,只看馮蘊。 “依你所言,該當如何?” 馮蘊看了張二餅一眼。 四目相對,她從那人的眼睛里看到狠。 于是笑一笑,輕描淡寫地道:“依我看,找出盜糧之人來,才是首要。” 裴獗今夜十分好說話,馮蘊一說,他便應下。 “賀洽,你來查……” “將軍。”馮蘊莞爾一笑,“殺雞焉用牛刀?此事用不著賀君,我身為花溪村里正,自當負起責任。” 說罷看一眼院里的人群,不輕不重地道: “諸位都在,我馮蘊在此立誓,必在十日內,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裴獗淡淡瞄她一眼,“依你。” 眾人當場松了一口氣。 不料馮蘊又突然轉向張二餅兄弟幾個,笑了笑。 “從犯可免,主犯不可饒……張家兄弟挑唆村民鬧事,污我清白。為正花溪村規,當笞五十,以儆效尤。” 頓了頓,她看著人群里的什長楊大牛。 “明日天亮通知村民,到大槐樹下觀刑,務必不缺一人。” 笞,是以竹木板打屁股,男犯一般會脫下褲子當眾施刑,也就是說,要讓張家兄弟當著全村人的面,被人打屁股。 這個確實打不死人,但侮辱性遠勝肉體的疼痛。 裴獗的表情這才好看一點。 “愛姬大善。” 說完這句話,他拂袖便回房去了。 馮蘊看著那高挺的背影,被表揚得忐忑不已。 今晚的裴獗太好說話了。 除了來給她撐腰,她要怎么做,他便怎么聽。 花溪村的事情,更是全憑她這個里正做主。 可是……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