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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然，他被裴獗封口了。

    不能輕易說出陣前的事情。

    馮蘊點頭，心下忽然生出不安。

    平常裴獗是不會給她來信的。

    信州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馮蘊克制著不安，拆開信一看。

    “此戰(zhàn)，破釜沉舟。我若陣亡，姬即刻帶部曲和侍衛(wèi)前往云川云嶺城避難，持此信物找城主鐘離老人，他必會護姬安康……”

    這是裴獗寫給她最長的信。

    沒有說戰(zhàn)事。

    但信上的字跡十分潦草，一看便知執(zhí)筆人忙著去干別的事情，尾部那一鉤差點劃到了它姥姥家。

    這時，馮蘊才看出來，裴獗以前來信，其實是特意好好寫的。

    也可以看得出來，裴獗沒有小瞧蕭呈，沒有小瞧這一仗。

    當(dāng)然，前世也沒有齊軍攻打信州城這一出……

    事態(tài)全變了。

    馮蘊從信里感覺到了裴獗的戾氣。

    突然的，馮蘊便想到那天裴獗離開花溪村時，她說過的話。

    她說，一旦開戰(zhàn)，請他來信告知，如果他戰(zhàn)死，自己也好早做準(zhǔn)備。

    如今想來，當(dāng)時裴獗帶來二十侍衛(wèi)營的精銳，不僅是為替她擋住韋錚的報復(fù)，也為她鋪好了逃亡的后路。

    在亂世里，沒有什么比武力更能護衛(wèi)自身了。

    馮蘊心頭突然有點沉重。

    以前她喚裴獗一聲“夫主”，裴獗也常為她遮風(fēng)擋雨。

    只可惜，上輩子裴獗從中京將她驅(qū)離安渡的時候，沒有寫過這樣一封信，更沒有為她安排好后路，不然，他們的結(jié)局又何至于此？

    “舅母舅母！”

    阿左和阿右便是這時跑進來的。

    “是不是阿兄來信了？”

    兩個孩子眼巴巴地看著馮蘊，見她眼圈發(fā)紅，當(dāng)即嚇住。

    “是不是阿兄他……”阿左白著臉，“阿兄……死了？”

    “嗚……”阿右嘴巴撇了撇，淚珠子便滾了下來。

    孩子是很敏感的，大人以為他們不懂事，其實心思很細(xì)膩。前陣子敖七幾乎每天一封信，總有說不完的話，突然就沒有信來了，連孩子都察覺到了異樣。

    馮蘊聽到哭聲，趕緊收斂情緒，抱一抱他們。

    “不是阿兄，阿兄好好的，是你們阿舅……”

    “是阿舅死了？”阿左聲音拔得很高。

    阿右那嗚的哭聲，突然就變成了“哇”的一聲，哭得更大聲了，鼻涕眼淚全往馮蘊的身上擦。

    馮蘊哭笑不得，“是阿舅的信，看把你們急得，沒事，都沒有事。別哭了……”

    “哦。”阿左和阿右這才平靜下來。

    馮蘊替阿右擦了擦鼻子，回頭問曹開，“敖侍衛(wèi)眼下可安好？”

    曹開安靜一下，說得很是猶豫。

    “敖侍衛(wèi)跟隨朱將軍的先鋒營，幾日前便去了并州，在紅葉谷與大營斷了聯(lián)系，眼下，暫無音訊……”

    “哇！”剛剛止泣的阿右，張開嘴巴便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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