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女郎,藥品我們帶過去,你跟溫將軍返回信州。” 他們是裴獗的心腹,這個時候去并州是忠心事主,責無旁貸的,但馮蘊不必冒這個險。 葉闖目光真切,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傷感。 “要是敖七在,他不會讓你涉險。” 淳于焰見他二人這般,瞇起眼睛便笑。 “說得很好。馮十二,聽勸吧。趕緊回去……” 馮蘊看了看葉闖,突然扭頭盯著淳于焰,笑了一下,“我今日就再預言一次。并州之戰,我賭裴獗贏。” 淳于焰勾起嘴唇,目光黯沉冷淡。 葉闖卻是紅了眼睛,“女郎……” “搬東西!”馮蘊不想再拖延。 溫行溯看著當機立斷的女郎,臉上若有光芒一般,緊抿的嘴唇動了一下,扶著膝蓋,慢慢地走下來。 “搬!” “大家速度快點。” 侍衛和仆從們都忙了起來。 馮蘊讓大滿和小滿也過去幫忙。 淳于焰靜靜地看著她,看著侍衛將藥品從馬車里拎出來,后槽牙莫名發癢,又無可奈何。 呵! 馮十二啊。 瘋子。 他懶洋洋嘆氣,“讓路。” 馮蘊平靜地扭頭看著他,遠遠拱手。 “多謝世子成全。” 黃昏的紅葉谷,遠遠望去,如披上了一件血染的外衣,煞是紅艷耀眼。 這是看紅葉的好時節,要不是這場戰爭,約上三五友人登山而賞,實在是一樁人間美事。 馮蘊把行李搬上停靠的幾艘搖櫓船,剩下的藥品全放到北雍軍運糧的貨船,沿鬼河而下。 馮蘊回望越去越遠的狹長山谷,還有那個忙碌的渡口,心下起伏不定。 淳于焰的牛車仍停在那里。 還有一些搬運糧食和貨物,準備抓緊時間運往并州的人群…… 在馮蘊的意識里,淳于焰就是一個利益為上的“商人世子”,云川從無戰事,他周游各國,亦正亦邪,非敵非友,與人結交全憑一個“利”字。這是云川國的環境地理造成的,也是他自己的成長影響的。 總歸,這人不算什么罪大惡極,但要說悲憫心,顯然沒有。 他對她的好,超出了馮蘊的認知…… “腰腰。”溫行溯走到她的身邊,坐下。 “在想什么?” 眼看那片紅葉山谷越來越遠,馮蘊將目光收回,看一眼溫行溯的腿,見他穩穩坐下,這才淡淡地笑,“在想并州之戰。” 溫行溯遲疑片刻,“你當真認為此戰裴獗會勝?” 馮蘊輕笑,帶點嘲弄的意味。 “想必裴獗自己都不敢認同這句話吧?他說過,戰場上瞬息萬變,從來沒有常勝將軍,也沒什么必勝的仗……” 溫行溯點點頭。 馮蘊又問:“以大兄看,此仗何如?” 溫行溯沉默,表情略有些凝重,“勝率不大。” 馮蘊道:“大兄會怪我嗎?” 溫行溯平靜地搖頭,目光溫和,“我心甘情愿同去,死生自有天意,為何怪你?” 兩人對視一眼,馮蘊放松地笑了笑,突然抓住溫行溯的手,用手背在自己臉上貼了一下才松開,就像小時候那般,每次她心神不寧或是受了什么委屈,只要溫行溯捏捏她的臉,拍拍她的頭,便又好了起來。 “大兄對我最好。” 溫行溯看她俏皮的笑,削肩倚在船板上,發髻松挽,膝蓋微曲,看上去兒郎般灑脫自在,可眉宇間卻有淡淡的疲憊和輕愁流露,美人慵懶,惹人生憐。 他莫名地難過起來。 “其實我一直在想,腰腰可會怪我?” 馮蘊嗯聲揚眉,一派淡然地笑。 “我怪你什么?” 溫行溯目光微閃,眉頭蹙起來,看上去心情很不輕松。 “安渡城破,我人在信州未及救援,待他們逃到信州后,我才得知,他們把你送給了裴獗……這么做的目的,竟然是為了讓蕭三娶阿瑩……” 這對溫行溯而言,是一樁可恥的事情。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