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平安身子抖動,不敢看蕭呈的眼睛。 然而,新帝久久沒有聲音,就好像屋子里再沒有旁人一般。 “陛下……”平安輕喚。 “掌嘴。”蕭呈語氣低沉,好像剛剛緩過那口氣,“打到朕滿意為止。” 平安抽口氣,“喏。” 屋子里響過清脆的巴掌聲。 蕭呈靜坐著,一動不動。 他看著木案上的請柬,回想起上輩子迎馮蘊回齊,冊為中宮,詔告四鄰,遣使去晉國報喜的事情。 那時,她是那樣緊張惶惶,不安地道:“妾德行淺薄,只怕不堪為后”…… 他說一句“你當得”,她便淚流滿面,感動得無以復加…… 那時他并不知曉她的內心。 原來有那么多不滿足。 有那么多意難平。 畢竟她跟了裴獗三年,也只是個姬妾,而他給了她最尊貴的名分,讓她母儀天下,不嫌棄她陪侍過他人,孕育過裴獗的兒子,她還能有什么不滿意的? 他是皇帝呀。 忍辱至此,受著全天下人的嘲笑,忍氣吞聲地幫裴獗養野孩子,甚至給他冠以蕭姓,許以大皇子的身份…… 可她…… 身在曹營心在漢,從未有一日忘記裴獗,即使后來他們也有了予初,在她心里,最疼愛的還是那個野孩子。 那時候的他滿腹怨氣。 最怨毒時,恨不得殺了他們母子。 可終究還是下不得手。 那孩子喚他“父皇”,敬他、懼他,也曾試圖親近他。即便明知那是她和裴獗的孩子,他也下不得手。 冷落她、冷落蕭渠,任由陳夫人和馮瑩母女在私底下搞小動作讓他們母子難堪…… 只要她來求他,他便可以幫她。 可她,但凡開口相求,必定是為了那個野孩子。 只有那個孩子可以讓她跪下膝蓋。 尤其溫行溯死后,她更是沉默,一張臉瘦得脫了形,哪怕被罰禁足冷宮,哪怕褫奪皇后尊位,她也不肯服軟。 那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可憐又可恨,她所得到的,全是她自找的。 他是皇帝呀。 難道要他紆尊降貴求她不成? 直到得知她的死訊。 她死了! 死在冷宮里。 死在裴獗攻破臺城時…… 她但凡再多等片刻,或許就能看到他是如何布下的天羅地網,將她思念數年的男人困死在玉昭殿,看到他如何將裴獗碎尸萬段,暴尸城門。 原本,裴獗是不用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闖入禁宮的,大軍尚在城外,皇城尚有十萬禁軍戍守,一個征戰沙場的大將軍,怎會不知以身犯險是多么愚蠢? 可裴獗來了。 正如當年石觀碼頭策馬追擊那樣,多年來裴獗從沒有放棄,搶走他的皇后。 只可惜,這些事情,她永遠不會知道了。 她是帶著對裴獗和對他的痛恨死去的。 最初得知馮蘊死了,他并沒有傷心太久。 從小到大,他執著權柄,名門貴胄的雅致清貴不過表象,他一心想的是為父母報仇,沒有所謂的兒女情長。 馮瑩如此,馮蘊亦是如此。 婦人于他而言,是裝點之用,不是必需之物。 要說有什么不同,她比馮瑩更好看,更合他的心意,也更讓他放不下…… 相處那幾年,他去馮瑩宮中屈指可數,卻雷打不動的每月去她宮中兩次。 一次月中,一次月末。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