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轉眼夜便深了,外面鄧光的親兵仍然沒有撤去,虎視眈眈地盯著行營別院。 老鼠都溜不出去一只。 溫行溯安頓好防務,匆匆趕來,一雙劍眉微微蹙起,一如平常淡雅清貴。 “腰腰沒睡嗎?” 馮蘊搖頭,“睡不著的。” 溫行溯微微一笑,“有大兄在呢。” 有他在,便不會叫人傷害她。 馮蘊嘴角緩緩牽起,淡淡地笑著,請他過來坐下。 四目相對。 兩人的眼睛里都有紅血絲。 馮蘊溫聲道:“大兄無須擔心我。鄧光眼下不會要你我性命。我們只需全力守住這里,等將軍歸來。” 溫行溯看她如此淡定,心下稍安。 “鄧光篤定大將軍無法回城,這才會暫時退讓。但他可以賭,我們卻不能完全將希望寄托于大將軍,腰腰可明白?” 馮蘊當然明白。 他們要做好,裴獗戰死的打算。 萬一裴獗回不來呢? 馮蘊安靜如水,不見情緒。 “依大兄看,鄧光背后是何人?投靠蕭呈,還是另有其主?” 溫行溯搖頭:“不像蕭呈所為。” 馮蘊:“何以見得?” 溫行溯道:“一來蕭呈是齊主,對降者會有戒心,他給鄧光的利益,不足以讓他背叛裴獗。二來……” 他遲疑一下,從軍事策略來說,“鄧光若想呼應齊軍,何不找機會打開城門,放下吊橋,引齊軍大舉入侵?而要選在大將軍與齊軍開戰之際?” 馮蘊微微一笑。 “大兄所言極是,鄧光是想坐收漁利。他要權,要利,要人……最后,還想要一個好名聲。打得一手好算盤。” 裴獗死了,是死在齊軍手上。 他做了什么呢,只是不開城門而已,也是為大局考量。 鄧光死守并州城,說不得還能立下汗馬功勞。 溫行溯點頭,“定是有人以利誘之……” 只要利益夠大,就有人敢于冒險。 馮蘊嘴角微勾,說出三個字,“李宗訓。” 溫行溯點頭,臉上是馮蘊少見的冷肅。 “我們陷入了晉國黨爭內斗。” “這正是我想看到的。”馮蘊看著溫行溯,眼里有微弱的火光跳過。 她從不在溫行溯面前隱瞞任何,包括她的野心。 “我信奉的從不是晉主,晉國內亂豈不正合我心意?” “腰腰……”一只手伸過來,溫行溯握住了她。 那纖細的手指,稍稍用力都可以折斷似的,可這樣的女郎,為何身上有如此大的能量,又會生出那么大的勇氣,敢為男兒所不為? 馮蘊身上有太多溫行溯看不明白的東西。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覺得…… 他不認識眼前這個馮蘊。 這不是他熟悉的那個需要被他保護的腰腰。 “如今你堅強得……讓大兄心疼。” 溫行溯喉頭有些哽咽。 十七歲的腰腰,不該承受這些苦難。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