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香爐在地毯上摔出一面斑駁暗色,鮮艷織毯上便突兀地映上一層奇怪色彩,映著窗外雨聲,格外刺眼。 陸瞳望著眼前青年,一顆心漸漸下沉。 裴云暎為何在遇仙樓中? 今日戚玉臺生辰,廣邀好友。他那些狐朋狗友身份不低,若按資格,多半各個都該住在此層。 而裴云暎偏偏在此,莫非他與戚玉臺…… 年輕人的目光掠過地上傾倒的香爐,良久,又抬頭看向她。 陸瞳微微攥緊手心。 她見識過此人的心機多疑,眼下這情狀如何解釋,何況他若與戚家暗通款曲,復仇一事只會難上加難。 “怎么才上來?”他開口。 陸瞳一怔。 裴云暎隨手將銀刀放在桌上,自己在案幾前坐下,邊招呼她:“把門關上?!? 陸瞳恍然,裴云暎沒認出她來! 也是,銀箏裝扮手法過人,她今日在樓下路過銅鏡時曾往里看了一眼,胭脂水粉涂得跟個妖魔鬼怪似的,面上還覆了珠紗。裴云暎應當是將她認成了遇仙樓的舞姬,或許他本來叫了人上樓,她誤打誤撞頂了旁人的身份。 “愣著干嘛?”他又問。 陸瞳便低頭,走到門口將門掩上了。 踟躕下去反而惹人猜疑,只能先將計就計了。 門被關上,窗外的雨聲便小了一些。小幾上描金珠燈上芍藥艷麗奪人,裴云暎在桌前坐下,身后一片琳瑯珠翠中,他眼底的漠然反倒顯出幾分難得的真實。 見陸瞳看來,那點漠然便迅速褪去,重新變得明亮起來。裴云暎勾起唇角,隨口問:“不會說官話?” 陸瞳點了點頭。 遇仙樓新來的這群舞姬是從外族來的,一些會說盛京話,一些不會說。會說盛京話的在這里總是更受歡迎些,不會說官話的便要被冷落一點。不過對于樓中的風流醉客來說,也不過都是一時新鮮。 陸瞳之所以扮作舞姬,是因為有面紗可以遮容,方便行事。沒料到會在此地遇見熟人,但正因如此,不會說話也沒有露面的自己,才能在裴云暎面前安然無恙地“扮演”下去。 他又望著陸瞳笑,點一下案幾杯盞:“不倒酒嗎?” 陸瞳頓了頓,只好走了過去。 她在裴云暎身邊停下來,盡量使自己顯得溫順可愛,提起酒壺為他斟酒。。 清冽酒液落入青玉杯,叮鈴悅耳,陸瞳彎腰時,云霧似的披帛拂過青年的臉,他眉眼微動,微微避開,像是刻意拉開與她之間的距離。 斟完酒,陸瞳站直身,乖巧守在裴云暎身側。許是蒙著面紗的緣故,又或許是這屋里的甜香太熏人,那酒氣很淡,她幾乎沒有聞到酒味。 裴云暎拿起杯盞,低頭飲了一口,看向案幾前那方沉木琴。 陸瞳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心中一沉。 果然,下一刻,就聽這人含笑的聲音響起:“會不會彈琴?” 陸瞳:“……”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