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演武為角力-《亂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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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玄禮被氣的須發(fā)皆張,渾身止不住的顫抖,他在天子身邊得寵多年,舉凡官員哪個對他不是恭恭敬敬,像今日這般拐彎抹角的羞辱卻還是頭一遭。一時之間處境判若云泥,便很難接受這種心理上的落差。
“都別動,按照演武的規(guī)定,你們現(xiàn)在都是神武軍的俘虜,等到演武結(jié)束,自然便會放你們走。”說著,盧杞特地頓了一頓,目光掃視全場,陡而厲聲說道:“如果誰敢擅動,莫怪盧某辣手無情!”
剛剛還一副和善口吻,臉上也掛著善意的笑容,孰料瞬息之間盧杞便徹底翻臉。
幾個不長眼的倒霉蛋正好撞了上來。
“這廝好生無理,難道不知道面前的是龍武大將軍嗎?”
“這幾個家伙違犯軍令,捆了!”
神武軍向來注重令行禁止,盧杞話音未落,便當即有十數(shù)名禁軍沖了上去,將那幾個不服氣的倒霉蛋按翻在地,用拇指粗細的麻繩捆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混賬,我乃世襲云騎尉……嗚嗚……嗚……”
一名被捆了的倒霉蛋不服氣還想理論,神武軍士卒卻手快的很,不知從何處弄出了一片破布,團了兩團就塞入那人口中。
“還有誰?站出來!”
盧杞又冷眼掃向了癱軟在地上如一攤爛泥的龍武軍新軍。但見他目光所及之處,龍武軍眾人無不退卻低頭,哪里還敢再與這不講理的小霸王牽扯。
可憐陳玄禮堂堂龍武大將軍竟在個乳臭未乾的后生晚輩面前丟盡了顏面。
“二郎,放了他們吧,有我在他們斷不會再違背軍令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就連手握兵馬大權(quán)的大將軍,一旦無法掌控局面,面臨如此情境,也忍不住說起了軟話。
盧杞本不想如此咄咄逼人,但楊國忠與陳玄禮狼狽為奸,共同擠兌神武軍與中郎將,這就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了。如果換做是裴敬在此,他定然以禮相待,可盧杞不同,這是個恩怨分明又睚眥必報的人。
再加上他本就出身世家大族,對權(quán)貴并無寒門出身的官員那般敬畏與巴結(jié)。陳玄禮的所作所為觸犯了神武軍的利益,又怎么可能給他好臉色呢?
如果此時朕是兩軍交鋒,面對被俘的敵軍主將,只怕還會更過分十倍百倍!
“既然陳大將軍求情,下走敢不從命。”又抬手一指地上捆成粽子一般的云騎尉,“松綁,把這廝放了!”
幾名禁軍二話不說,又三下五除二將那云騎尉身上的綁繩送了。
那名云騎尉又見龍武大將軍陳玄禮都在盧杞的面前服了軟,哪里還敢繼續(xù)出言責難,一低頭便躲入了人群之中。
這時,又有神武軍士卒將陳玄禮的帥旗扯了下來,送到盧杞面前。
“校尉,帥旗到手,是否向中郎將傳訊?”
盧杞抬眼望了望一片塵土飛揚的北方,秦晉所領(lǐng)的中軍還在與高仙芝的部眾一前一后的較力。只是雙方距離甚遠,再想以旗語溝通訊息卻已經(jīng)不能。
“暫且不必,看好帥旗與陳大將軍,堅持到日落咱們就穩(wěn)贏了!”
盧杞又望向了西面,裴敬與他最后通訊聯(lián)絡(luò)之時,便是往西面去了,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的情況如何了。
就在盧杞擔心袍澤的同時,裴敬也與他一般的幸運,竟也收到了一份大禮。
戰(zhàn)場上到處都是亂兵,在失去了約束之后,這些人便有如散沙一般,三五一隊,八九一群,裴敬率領(lǐng)前軍便在這紛紛亂軍之間穿插自如,間或還逮住幾個旅率校尉模樣的人詢問一下對方的官職姓名。
也就是在這個當口,裴敬居然得到了一個令他怦然心動的消息。
“別,別抓俺,俺知道楊相公在哪,將軍去捉楊相公……”
裴敬雙目放光,哈哈大笑。
“說,楊國忠在哪?”
“楊相公一早就命人收了帥旗,又換上普通士卒衣甲”被捉之人又伸手指向了西南方數(shù)百步開外的一群亂兵,“看那群人,都是楊相公的親隨,楊相公便躲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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