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世事難洞明-《亂唐》
第(2/3)頁
楊國忠自覺今日無法影響天子,便立即一改之前的態度,和秦晉又不那么劍拔弩張了,甚至還笑臉相對。大唐天子李隆基則居中言笑,三個人看起來就像從未有過此前的齟齬一般。
高仙芝顯然不善虛應故事,明知道君臣并非這般和睦,卻又無法當眾戳穿,只能緘口不言,不斷的啜飲著案上的茶湯,以排解憤懣的情緒。
其實,與人虛應這對秦晉而言從前直如家常便飯,無非就是說著口是心非的話,扯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不至于冷了場。
但秦晉也不是全然毫無顧忌的虛應,他的底線是絕不會在原則問題上做一絲一毫的讓步,更不會在未經商議思考的前提下做出任何承諾。
楊國忠幾次三番試圖引秦晉入彀,都被秦晉幾句話就輕巧的避了開去。
“圣人,臣,臣傷痛發作難忍,請,請……告退……”
高仙芝最先坐不住了,這種君臣離心的場面讓他越看越是心寒煩悶,所幸便自請恕罪告退。
聞言之后,李隆基似乎也在一瞬間行卻盡失,便一甩袍袖,聲音中充滿了疲憊。
“朕也乏了,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你們也一并退下吧!”
秦晉終于如蒙大赦,行禮告罪之后便退出了勤政樓。
勤政樓內涼風習習,出了殿門迎面撲來的卻是陣陣熱風。夾在熱風間的還有頻頻不斷的蟲鳥叫聲。這些都昭示著夏季的到來,而夏季的到來,除了帶來了悶熱與煩躁,還讓秦晉的緊迫感時時增加。
秦晉本想在離開興慶宮的路上與高仙芝搭訕幾句,可對方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度,甚至連虛與委蛇的客氣都欠奉。
看來高仙芝對秦晉仍舊存著深深的芥蒂。這讓秦晉心底不免泛起了一絲苦澀與悲涼,想一想剛剛來到唐朝的時候,支撐著他沖破重重艱難險阻的動力之一就是挽救高仙芝的個人命運,然后希冀與借此挽救大唐王朝滑向深淵的命運。
可世事豈能盡如人愿?
高仙芝的個人命運的確被改變了,他不但沒有失去性命,反而還一躍成為了宰相之首的中書令。然則,大唐王朝的命運似乎并沒有多少改觀。朝廷內部爭權奪利,烏煙瘴氣。只要安祿山發兵西進,在叛軍強大的攻勢壓力下,老邁的天子不一定會做出什么腦殘的決定。
至此,秦晉自問多多少少看清楚了癥結的關鍵之所在。大唐王朝的命運是否沒落,似乎很難和某個人的個人命運掛鉤。換言之,就是某些人的命運即便改變了,也很難對大唐王朝有立竿見影的影響效果。
這就好比一輛自重非常的車子,在急速行駛中,即便是急剎車,也不是想停就能停住的。
大唐王朝就像一輛急速行駛的車子,前方的深淵已然隱約可見,現在想要剎住車子,還來得及嗎?
目視著高仙芝略顯蹣跚的背影隱沒在車簾之后,隨著馭者催馬的鞭響,軺車轔轔駛離了興慶宮。
秦晉佇立原地,愣怔良久,直到隨從甲士催促才長長嘆息一聲,上馬離去。
……
在回家的路上,杜甫愁眉苦臉,暗暗盤算著離開長安之后一家老小的安置。他知道此番一去到馮翊郡,很有可能面臨刀兵之禍,若帶著妻兒同去,唯恐連累了他們。但是,如果將他們留在京城,又由誰來照顧呢?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沒錢的緣故。這處城內的宅子還是杜甫在出任吏部郎中以后租下的,可誰知道安穩日子還沒過幾天,竟突如其來的爆發了兵變。直到兵變后,被楊國忠清洗出吏部,月余以來的遭遇就像做夢一般虛幻而不真實。
由于時間倉促,以吏部郎中的俸祿難有多少積蓄,現在的吃用還是韋濟在此前接濟的數車物什。
第(2/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清水县|
舟曲县|
孟州市|
潮安县|
亳州市|
隆子县|
宣武区|
沈阳市|
获嘉县|
梁河县|
本溪市|
昌乐县|
绵竹市|
江口县|
亚东县|
和硕县|
蒙城县|
仲巴县|
镇巴县|
简阳市|
贺州市|
开阳县|
阳山县|
东阿县|
安化县|
鹤壁市|
南陵县|
葫芦岛市|
友谊县|
大厂|
临澧县|
诸暨市|
浮山县|
湖州市|
荣昌县|
休宁县|
江达县|
丰顺县|
平和县|
兴文县|
南昌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