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究竟何事大喜？”

    　　崔渙興沖沖道：

    　　“老臣進宮本另有要事，可在路上聽了秦大夫說，降卒營搶耕了萬頃田地，而且還將繼續(xù)搶耕出更多的拋荒田地，這，這真是老臣年余以來聽過的最令人振奮的消息啊！”

    　　原來是屯田成功了！

    　　李亨心想竟是這件事使得崔渙高興起來像個孩子，這也足以見得他是個一心忠于國事之人啊。與此同時，也在慨嘆，為什么太上皇明知道身邊有這種不計私利而一心公忠體國的臣子不用，卻只用李林甫、楊國忠那種自私自利的奸邪小人呢？

    　　關(guān)于降卒屯田的事，政事堂的宰相驚訝大奇也不足為怪。從一開始，房琯和崔渙就極力反對此事，只是因為秦晉的地位超然，這才沒有因為宰相的強烈反對胎死腹中。相較于房、崔兩位宰相而言，李亨對秦晉是很信任的，因而當(dāng)秦晉提出來以降卒自成一營專注屯田之時，就給予了最大的支持。

    　　換言之，降卒營屯田成功，是李亨一力支持的結(jié)果，而且在這幾個月中，他也沒有一天忘記過對降卒營屯田的關(guān)注。因而，在得到了如此令人欣喜的統(tǒng)計數(shù)字以后，李亨反倒覺得是理所當(dāng)然的，少了崔渙那種驚喜，多了一份喜怒不驚的冷靜。

    　　不過，李亨還是感慨的，如果當(dāng)初他沒能頂住房琯和崔渙等一大批官員的壓力，而選擇了另一條路，現(xiàn)在又豈會搶種出萬頃田地呢？

    　　看著一臉喜色的崔渙，李亨覺得他幾乎都忘記了，在幾個月以前，他是如何疾言厲色的與房琯聯(lián)手反對此事。

    　　當(dāng)然，他們的反對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降卒營里關(guān)押的不是一般的降卒，這都是些吃過人的惡魔，每個人身上都有著此生都難以洗去的罪業(yè)。把這些人放出降卒營，讓他們到田野荒地里去種地，萬一再聚眾危害，造成的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李亨當(dāng)時也對這種隱患心存疑慮，但出于對秦晉的信任，還是咬牙堅持的力挺。如今堅持得到了回報，一種難以言說的成就感也在李亨的胸中油然而生。這種成就感并非順風(fēng)順水所能帶來，而是與面臨的壓力成著正比的，因而壓力愈大，這種感覺才彌足珍貴。

    　　不管怎樣，有了這屯田的糧食，饑荒便不會持續(xù)太久，朝廷在關(guān)中就可安然度過今年乃至明年更大的饑荒與困境。

    　　活人千萬比之殺人千萬，都是非常人可創(chuàng)出的大功，想不到秦晉其人可一人兼之。對于人才，李亨從來不吝嗇自己的信任，比如秦晉，比如房琯，有些是他自己發(fā)掘的，有些是太上皇推薦給他的，但他并沒有因為各種芥蒂而棄之不用。僅此一點，李亨相信，自古至今能做到如此胸襟的皇帝，恐怕一只手都數(shù)的過來。

    　　秦晉將具體的統(tǒng)計數(shù)字整理成了奏疏呈遞給李亨，李亨將這份奏疏掂在手里，幾張紙的分量很輕，但他卻覺得沉甸甸的。

    　　崔渙一改往日的習(xí)慣，對降卒屯田成功一事贊不絕口，雖然不是明著直接稱贊秦晉，也與直接稱贊查不了多少了。

    　　秦晉則在這種極是歡喜輕松而又奇怪的氛圍中，簡明扼要的講述了降卒屯田所取得的成果，以及對這些降卒將來的規(guī)劃。在他的規(guī)劃里，至始至終也沒有徹底放棄讓這些吃過人的惡魔重新走上戰(zhàn)場。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