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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就再沒有辦法了嗎？”

    尹子琦無力的搖搖頭，渾身癱軟的萎頓在軍榻上，素來不見波動的面部此時也遍布著凄然神色。

    “若三日前就撤兵，或許還有集結兵力再戰(zhàn)的可能，現(xiàn)在已成了甕中之鱉，想要全身而退已經(jīng)不可能。”

    這已經(jīng)是最為直接的回答，但李忠國卻不死心。

    “不如，不如趁著唐兵尚未徹底合圍，咱們，咱們趁此機會，輕兵突圍，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尹子琦苦笑。

    “你以為秦晉是易與之輩嗎？既然早就打算織出這張大網(wǎng)來，早就做好了咱們突擊破圍的準備！”

    聞言，李忠國大為煩躁。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咱們就在這束手等死嗎？’

    “那也未必，從慈澗到此地之間畢竟方圓數(shù)十里，咱們也有著充分的活動空間，如果能趁著大戰(zhàn)來臨前的這段時間里，化整為零，說不定會有更多人的逃出去！”

    “化整為零？”

    李忠國愣住了，片刻之后他就明白了，這分明就是要樹倒猢猻散啊。說穿了就是將大軍遣散，各自逃命，然而散容易，再想把他們聚起來又談何容易？

    “不，不能這么做，這么做就等于我大燕軍未戰(zhàn)先敗！”

    尹子琦喘了好一陣，才稍稍平復下來。

    “不這么做也可以，我大燕軍向來驍勇善戰(zhàn)，不戰(zhàn)而逃固然是丟盡了臉，可，可總比我幽燕精兵的種子，都，都死絕了要好??！”

    尹子琦說這句話時幾乎是帶著哭腔的。當年十五萬幽燕精銳南下時，是何等的威震天下，哪曾想不過三五年的時間居然就淪落到了這般田地。安祿山成了太上皇，史思明成了大燕最大的敵人，唐朝也在幾無招架之力的境地中緩了過來，而他尹子琦最終的宿命難道就是要與這數(shù)萬精銳一同陪葬嗎？

    這個問題沒有任何人都回答他，他只恨自己的身體，居然在這么關鍵的時刻垮掉了，他甚至在幻想，如果三日前自己沒有暈厥過去，敦促大軍立即撤退，現(xiàn)在是不是又會有另一番光景了呢？雖然一樣不能打敗神武軍，但至少可以保存著為數(shù)不多的幽燕精銳。

    至始至終，李忠國的心底里都沒有絕望，多年的陣戰(zhàn)經(jīng)歷中，不論是身披唐朝號坎，還是身披燕朝號坎，都未曾真正的陷入過絕境。他最后得出的結論是，尹子琦也許是因為身體受創(chuàng)之下，心智已經(jīng)與正常人大為不同，因而才會產(chǎn)生出這么多的悲觀想法。

    “將軍好生休養(yǎng)，末將告退了！”

    與之相比，尹子琦顯然是絕望了，癱軟在軍榻上的身體沒有任何反應，他甚至都沒有再看一眼李忠國的欲望，口中含混不清的嘀咕著其他人聽不懂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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