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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將軍，陛下想見一見先生。”

    一名宦官一溜小跑的趕了過來，說話時謹(jǐn)小慎微，連聲音都不敢過大，生怕觸怒了李輔國。

    “知道了，你先去吧。”

    李輔國轉(zhuǎn)向李泌：

    “先生，陛下召見，去還是不去呢？”

    “如此李某便先告退了！”

    李泌撥馬跟著那宦官往李亨所在的馬車處走去，自兩日前見過李亨以后就再也沒去見過他，如此廢人一般的李亨已經(jīng)失去了做天子的資格，亦沒有能力拯救大唐于危亡之中。見了，也只會讓李亨徒增傷感，于事無補(bǔ)。

    一連兩日拒絕以后，李泌實(shí)在不忍心再拒絕李亨，所以就只得心一軟答應(yīng)了。

    這一回，李亨沒有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但依舊淚流滿面。

    上了李亨的馬車，立刻便是暖意撲面，車內(nèi)放著一個炭火銅盆，里面的炭火燒得正旺，李亨就躺在車廂的最里面，身上蓋著兩層錦被。

    李泌瞧見了李亨的模樣，心中又忍不住一陣唏噓，如果李亨沒有中風(fēng)該多好啊！如果李亨沒有中風(fēng)，像李輔國和張皇后這種人也就沒多少機(jī)會禍亂朝局，秦晉更不可能趁機(jī)把持朝廷。

    難道當(dāng)真是天不佑大唐嗎？讓李亨在唐朝最需要他的時候得了一場重病，不僅毀了李亨的人生所有，一并連大唐都被推進(jìn)了深不可測的深淵之中。

    “陛下安康無恙！”

    “先生快做，朕，朕這幾日，這幾日，想念先，先生……”

    很顯然，李亨說話并不利索，咬著舌頭說出了這句完整的話已經(jīng)累的他滿頭大汗。

    李泌跪在在逼仄的車廂內(nèi)向前挪動了兩下，到李亨身前，輕輕的把住了李亨的手腕，他要號一號李亨的脈象，以確定李亨的身體能夠經(jīng)受得住未來數(shù)日的顛簸藍(lán)盾。

    “陛下這幾日食量如何？”

    “朕，朕每頓飯能吃一碗稠粥，羊湯也能喝下半碗……”

    李泌心下稍寬，雖然這些食物對于一個健壯的成年人來講并不算多，但對李亨而言已經(jīng)足夠了，只要飯量不減，撐到返回長安應(yīng)該不成問題。

    “陛下脈象平穩(wěn)，只要按時吃飯，身體定會一日好過一日！”

    好半晌，李亨才漲紅著臉說道：

    “不是朕，朕不想多吃，吃得多喝得多，消化的也多，這車廂內(nèi)空間狹小，稍不在意就，就濺出污物……”

    話說的磕磕絆絆，但大致意思李泌已經(jīng)明白了，吃喝的多，拉尿的也必然相應(yīng)增多，讓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在這逼仄的車廂內(nèi)頻繁的拉尿，的確是件極為痛苦的事情，就算有宮人宦官們伺候，一樣難以忍受。

    更何況還是曾經(jīng)御極天下的天子，讓人情何以堪呢？

    “太子，太子可有下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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