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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靡費的錢糧竟然占了歲入之半，可就不得不讓秦晉頭疼了。這也是秦晉的疏忽，沒有考慮的周全，天寶年間已經(jīng)是唐朝最為鼎盛富庶的時代，如果按照經(jīng)營西域以全盛時的狀態(tài)反推，那時的歲入少說也有四五千萬貫錢。

    “第五相公可有良策？”

    秦晉虛心的求教，他在這方面畢竟經(jīng)驗不足第五琦。然則，第五琦卻搖頭苦笑道：

    “大軍征伐，軍需靡費都是投不得機，取不得巧，真金白銀就得花花的用出去，唯一可以預見的，就是這仗須得打多久，如果曠日持久下去，就算再強盛的國家都有覆滅的危險啊！”

    開元初年，玄宗皇帝以姚崇宋景為相，這兩位名相第一個諫言就是止戰(zhàn)，止兵。止戰(zhàn)，止兵可不僅僅是為了少打仗，少耗費糧食，關(guān)鍵就在于其耗費的國力，是從人口到儲糧的全面消耗，甚至會形成一種惡性循環(huán)。

    打仗，就會耗糧、死人，打仗的人多了，死的人多了，耕種的勞力也必然減少，相應(yīng)的糧食就會減產(chǎn)，糧食減產(chǎn)便會出現(xiàn)供應(yīng)不足的可能，而一旦糧食供應(yīng)不足，流民便會出現(xiàn)，流民中餓死病死則是家常便飯。出現(xiàn)流民，也就意味著大片的耕地即將拋荒，如此惡性循環(huán)下去，對一個農(nóng)耕國家而言，這種傷害往往是深入肺腑的，初時癥狀并不明顯，可一旦發(fā)作就是會要人命的絕癥大病。

    秦朝統(tǒng)一六國后，國力何等昌盛？但窮兵黷武也不過十幾年就折騰的民變四起，最終亡國滅種。再比如漢武帝時期，對四夷大肆征伐，連年戰(zhàn)爭之下，一樣是流民四起，不可聊生，好在這位皇帝有著足夠敏銳的嗅覺和足夠高超的能力，懸崖勒馬，才免于重蹈秦始皇的覆轍。

    第五琦說的隱晦，實際上已經(jīng)在暗示秦晉，西域是個無底洞，在沒有準備好之前，貿(mào)然的陷進去，很可能就會把整個唐朝拖進不見底的深淵。

    秦晉當然明了第五琦話中的暗示，便道：

    “征伐西域那是后話，當務(wù)之急還是抓緊結(jié)束河北的戰(zhàn)事，如果不能抓住這史賊內(nèi)訌的大好機會，恐怕河西之地便要忍痛斷腕了！”

    秦晉一開始與第五琦商談時，對河北的戰(zhàn)事并不急迫，但卻不意味著他沒有一個通觀全局的謀劃，先東后西的策略定下以后，他就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暫時放棄河西，收縮兵力全力防守隴右與朔方，西域諸胡就算勾結(jié)了大食人，甚至再加上廢太子李豫，怕也難以輕易的越過這道防線。

    當?shù)谖彗牭搅饲貢x的謀劃以后，還是吃了一驚，他沒想到秦晉已經(jīng)做了如此之壞的打算，甚至于連暫時放棄河西的決心都下定了。但也惟其如此，一切準備才能更充分，真的遇到這些麻煩的時候，才有可能按部就班的從容應(yīng)對。否則臨時抓瞎，所帶來的危害則是更加令人難以接受的。

    “大夫深謀遠慮，下吏自愧弗如，可，可西域諸胡就算加上西域之西的大食人，難道就能輕易的奪取河西之地嗎？他們，他們遠道而來，補給也同樣是困擾他們的一道大難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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