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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看到甩在地上的帕子被血浸透了大半，眼角眉梢都寫滿了擔(dān)心，聲音顫顫：“老爺子，這都什么時候了，你怎么還擺開了架子？”

    “不吃藥怎么能行？你這把年歲了，又接連病了幾場，這要是……”

    “滾！”

    老爺子抓起桌上的茶碗摔在了老太太的腳邊，吼聲剛出緊接著的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他失控顫抖的指縫間都溢出了點(diǎn)滴咳出的血色，落在被子上是不敢多看的觸目驚心。

    徐三嬸猝然紅了眼，在門口看著的許文秀眼底也暈開了淚，二人皆是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出聲。

    桑枝夏在徐二嬸擔(dān)心的目光中走上前，面對老爺子的斥責(zé)接過碗說：“三嬸，給我吧。”

    “夏夏，你……”

    “誰來都沒用！說了不喝就是不喝！”

    “祖父。”

    桑枝夏頭疼地看著怒到喘氣不順的老爺子，快步走過去低聲說：“徐璈和徐明輝還沒回來呢，您不吃藥，讓他們知道怎么辦？”

    她像是怕老爺子拉不下面子，示意徐二嬸把門關(guān)上。

    老太太目光深深地看她一眼，一言不發(fā)地甩手走了。

    屋門關(guān)上，桑枝夏嘴上繼續(xù)勸著，動作極快的把碗中的藥倒在了自己藏在懷中的一大塊棉布上。

    她把浸透了藥的棉的囫圇收好，趕緊扶住了不斷咳嗽的老爺子。

    “祖父，您沒事兒吧？您……”

    “噓。”

    老爺子因劇烈咳嗽發(fā)抖的手搭在她的手背上，吐出了嘴里的腥臭的血才低低地說：“吐兩口血礙不著什么，別慌。”

    如果說兩日前桑枝夏說的只是猜測，那么在停藥的兩日之后，老爺子自己的心里就已經(jīng)有了分明。

    停藥本該導(dǎo)致病情加重，事實(shí)卻截然相反。

    這兩日里他咳得越發(fā)頻繁，吐血的次數(shù)也逐漸增多。

    可每吐一次，那股一直在心口積壓不散的郁氣就無形散開幾分，甚至連許久以來擺脫不開的昏沉都少了不少。

    停藥是對的。

    桑枝夏沒猜錯。

    問題出在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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