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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山里遇上了山賊，不管是棄車也好，還是棄馬也行，總之狼狽逃竄下來，雙腳總歸是落在實地的，橫豎還能有個跑的去處。

    水面上不一樣。

    可經(jīng)漕運的運河水深不可測，唯一可以借助的工具就是船只。

    離了船，那就是九死一生。

    偏偏水匪吃的就是在水面上燒殺搶掠的這碗飯，水上打劫經(jīng)驗豐富，與商船遭遇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先不擇手段把船底搗得漏水。

    一旦商船在水面上失去平衡開始傾斜浸水，藏在水底和暗處的水匪就會一擁而上。

    商船上的人動作快些或許能活命，但大多數(shù)都是無辜葬身水底，連尸首上都被綁了巨石，甚至很長時間都沒有浮出水面的機會。

    運河上白日里來往船只絡繹不絕，宛如灑落在銀河的漫天星辰。

    可入夜之后，運河上水匪為患，看似平靜的水底下危機四伏。

    水匪幾乎是所有商船的夢魘。

    徐璈靜靜地聽著，少頃后意味不明地說：“運河所行之處，朝廷設有水運司，還派有兵馬把守，水匪都這般猖獗？”

    桑枝夏要笑不笑地撩起眼皮看他：“相公，你這不是在跟我明知故問了么？”

    “裝傻都裝到家里來了？”

    水運司的職責，是為了護衛(wèi)運河上來往商隊船只的安全。

    可實際上呢……

    桑枝夏抓住徐璈的手腕咬了一口，沒好氣地說：“護衛(wèi)更多的，只怕是水匪的安全才對呢。”

    桑枝夏的確是第一次南下，可這并不耽誤她了解這邊的情形。

    水匪對外名聲窮兇極惡，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鬼。

    對內……

    其實更像是水運司豢養(yǎng)的私兵。

    徐璈低頭在桑枝夏的鼻尖啄了一口，輕笑道：“我這不是少見多怪，想多問幾句先探個底兒，免得到時候在人前露了怯，給夫人丟臉么？”

    “你少來。”

    桑枝夏心知徐璈是為了逗自己多說話分散注意力，免得暈船實在難受，含笑啐了他一口，慢慢地說：“你之前往返過南邊兒，對這邊的情形比我清楚不知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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