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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良背手瞧著他：“絕無可能？”

    “是。”韓嬋點頭。

    韓良來此，就只為了與南疆亂黨聯絡，所以他在聽到韓嬋的回話后，便徹底死心：“那你也沒用了?！?

    “是?！表n嬋笑著承認。

    “你??！即便是被挫骨揚灰，都無法贖罪?！表n良伸手指著他的臉頰，一字一頓道：“巴蜀之地，數萬萬百姓的生死，何其遼闊的疆土？就像一盆清水，被你無情的潑灑向了南方。韓嬋，謀事，不是這樣謀的！”

    韓嬋端著茶杯停頓了一下，輕問：“韓將軍，你可曾記得自己是被誰提拔的嗎？！”

    韓良聞言沉默。

    “從軍時，你受家族群帶之功，入賬便是五品武將，這茫茫眾生，有幾人能與你相提并論？！后，你又拜三府總督為恩師，主動加入武黨，得一眾武官舉薦，才在巴蜀之地，當了一府總兵吧？”韓嬋笑著問。

    韓良聽著對方念著自己的履歷，依舊不搭話。

    “你縱然胸有韜略，滿腹才華，可若沒人賞識，沒有朋黨支持，你又算個屁呢？”韓嬋嬉笑怒罵的說著。

    韓良眼神冰冷的瞧著他，殺意頓顯。

    “我三歲入學，辰不亮便離家，月不圓便不回家。十年寒窗，讀萬卷書。我何曾想過有一天，自己這所學之道理，所學之禮法，兵法，最終都要用在權謀黨政，屠城殺人上?。?！”韓嬋嘭的一聲放下茶杯，咬牙道：“世道如此，朝堂如此！不掌權，便不能謀事，不能做事！渺小如塵埃，為之奈何，為之奈何?。?？”

    “韓將軍，你可曾想過自己苦練的武藝神通，就是為了有朝一日，當那朝中朋黨的爪牙和隨扈嗎？！”

    “……！”

    質問聲在軍帳中響徹，韓良盯著他許久后，輕聲道：“有人會送你回京赴死。”

    說完，他轉身離去。

    “韓將軍，請等一等！”

    “……”韓良轉身看向他：“等什么。”

    “我必死，可不想死在劊子手的屠刀下?！表n嬋起身，邁了三步，咕咚一聲跪在地上：“我布之局，當承一切結果。”

    “如果只有一條路，我愿意走向兩軍交戰的戰場，哪怕……做個小兵也好。”

    “……！”

    韓良沉默半晌后，只干脆轉身，掀開簾布而走。

    帳內，韓嬋由跪地的姿態，變成了癱坐。

    一陣冷風吹來，桌案上的信紙飄飛。

    燭火晃動間，韓嬋提起酒壺，輕道：“此去上虞三千里，不見群山與月明?；煦缰?，為之奈何?。　?

    ……

    一刻鐘后。

    韓良剛剛返回三軍大帳外，便見到一名偏將奔跑而來：“大帥，大帥！”

    他轉過身，輕聲問道：“何事如此慌張？”

    “五圣山的道士們……來了?！蹦瞧珜⒘⒓幢氐溃骸耙话儆嗳?。不過……！”

    “不過什么？”韓良問。

    “不過領頭的……竟然是一個七八歲的男童?！逼珜⒂行┖傻溃骸斑@五圣山……！”

    “七八歲的孩童？”韓良突然眼神一亮，急迫道：“快，前面領路，本帥親去迎接。”

    不多時。

    韓良等人一路疾馳來到大營外，卻見到一群青衣道士，均背著書簍，聚堆而站。

    這群道士有一百余人，都是在巴蜀地界五圣觀修行的。此行來人，年齡長者都已超百歲；“瞧著”年齡最幼者，便是一位七八歲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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