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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長春的臉色陰晴不定。張茂才笑呵呵的說:“海董事長,你也別誤會,我可不是懷疑你的誠信,只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咱們剛開始合作,必須把規(guī)矩立好。”海長春心中冷笑,他已經(jīng)從唐少英那里,了解到了張茂才的大致意圖,對方想要全程跟進(jìn)此事,估計是查探走私渠道和方法,再把自已踢開,想著吃獨食吧。世上哪有這么便宜的事?“劉總,你要檢查貨物,我肯定配合,至于其他方面,我就愛莫能助了。”張茂才的表情,頓時有些不悅。海長春嘆道:“行有行規(guī),我們這一行,風(fēng)險非常高,所以保密要求也是極為嚴(yán)格的,還請劉總多多體諒啊。”張茂才冷聲道:“總之海董事長是拒絕我的意思了?”海長春笑道:“我也是迫不得已。”張茂才點點頭,再次端起了茶杯。“既然如此,咱們就先聊到這吧,我有點累了,實在不好意思。”張茂才直接下了逐客令。海長春明白,對方在跟自已,進(jìn)行最后的博弈,他自然不能,成為妥協(xié)的那個。于是海長春說:“好吧,劉總累了就休息,我最后再說一句,這單生意,對我們兩個都有好處,只要我們精誠合作,把它做好,利潤肯定會越來越豐厚。”“另外,恒通集團對遠(yuǎn)洋國際,懷有不軌之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我也很難分心,給劉總詳細(xì)介紹如何做生意了。”張茂才瞇著眼睛,神色有些變化:“海董事長,貴集團遇到的危機,和尹大恒有關(guān)?你能詳細(xì)說說嗎?”海長春苦著臉說:“恒通集團想要深耕潮江三市,還要當(dāng)潮江地區(qū)的商界領(lǐng)袖,而目前這個位置,屬于我們遠(yuǎn)洋國際,他們只要把我干掉,自然就能取而代之。”“怎么干掉?”張茂才眉頭緊皺。海長春說:“他們不缺錢,自然是并購。”張茂才一臉驚訝:“這有點匪夷所思啊。”他的表情恰到好處,從始至終,尹大恒都沒有說過,要吞并遠(yuǎn)洋國際的話。海長春也很清楚,想吞并遠(yuǎn)洋國際的人,是張茂才而不是尹大恒。海長春冷笑道:“今天尹董事長當(dāng)面說過,要收購我的公司,我當(dāng)然不同意,他就開始作妖了,第一步便是從我手里,奪走陽江交通線的公私合營權(quán)利。”他添油加醋的,把會議上發(fā)生的事情,對張茂才講了一遍。張茂才一臉的苦大仇深,裝作感同身受,明顯是在裝蒜。海長春咬著牙,心想你要演戲,那我就陪你好好演一演,看看誰更真。“陽江線的經(jīng)營權(quán),關(guān)系到遠(yuǎn)洋國際集團的生死存亡,劉總,您想想,我面臨這么大的危機,哪有心情去搞別的?若非此前就跟您有過約定,這樁大生意,我都要打退堂鼓了啊。”張茂才沉吟道:“既然如此,我就祝海董事長,早日化解危機,讓公司重新走上正軌吧。”頓了頓,他又問道:“潮江市政府是什么態(tài)度?按理說,他們跟你簽的合同,這方面應(yīng)該很支持你吧?”海長春搖頭說:“不管政府的態(tài)度如何,我都要堅定立場,作為商人,按照合同辦事,是天經(jīng)地義的,如果別人想從我手里,拿走我的東西,哪怕鬧到燕京,我也要為自已討回公道。”“只是那么搞,對誰都沒好處,除非迫不得已,我也不想走那條路。”張茂才笑道:“確實如此,我們呂氏玉業(yè)集團,跟潮江市的市委書記劉浮生,曾經(jīng)有過一些淵源,我可以向公司打個報告,以公司的名義,出面去勸勸劉浮生,讓他從政府的角度,把這件事化解一下。”化解?海長春笑了笑說:“如果劉書記能出手,那當(dāng)然最好了,不過,就算找他幫忙,也用不著呂氏玉業(yè)集團,我們身為潮江本土的企業(yè),遇到困難尋求幫助,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穆铩!睆埫劈c點頭,隨后說道:“我有個建議,你去找劉書記之前,最好先和他的專屬秘書周曉哲聊一聊。”“有這個必要嗎?”海長春微微皺眉,不解的看著張茂才。張茂才笑道:“這位周秘書,可是劉書記的心腹,書記心里怎么想,做秘書的最清楚。如果你直接去找劉書記,萬一事情談不成,可就沒有戰(zhàn)略緩沖了。”海長春聽懂了,張茂才顯然挺關(guān)心走私的事,所以才想著,讓自已找劉浮生,讓矛盾緩和一下。剛才的會議上,尹大恒一副有恃無恐的小人嘴臉,肯定得到了劉浮生的支持,如今自已再去找劉浮生,新仇舊恨加在一起,他能給自已好臉色就怪了。通過周曉哲,不止能打聽劉浮生的態(tài)度,更能向劉浮生遞個話,這么做,確實有可能緩解沖突。張茂才的初衷,應(yīng)該就是緩兵之計,他不關(guān)心最終遠(yuǎn)洋國際和恒通集團誰輸誰贏,只要別影響他的走私業(yè)務(wù)就行。恰巧,海長春也是這個意思,他希望跟張茂才,早日做成生意,那樣他的手里,可就掌握了,張茂才違法的把柄。等張茂才掉到坑里,集合遠(yuǎn)洋國際集團和呂氏玉業(yè)集團的力量,尹大恒也就不足為慮了。想到這里,海長春呵呵一笑:“感謝劉總出的主意,我會盡快和周秘書取得聯(lián)系……說到底,還是我手里的資金,沒有尹大恒那么充裕,等咱們做完這單生意,資金寬裕了,我再跟他斗氣,心里也有底啊。”張茂才笑道:“就是這個道理,我祝海董事長,旗開得勝,馬到成功。”海長春告辭離開,他覺得,事不宜遲,應(yīng)該立即聯(lián)系周曉哲。傍晚,海長春通過顧洪成,找到了周曉哲,并約定次日晚上,去一家私人會所聚聚。第二天,海長春來到潮江市,面見周曉哲,十分客氣的說:“周秘書,請坐請坐。”周曉哲也很客氣:“海董事長,我何德何能,讓您單獨邀請?這件事要是被劉書記知道了,恐怕會訓(xùn)斥我,不知道天高地厚呀。”海長春笑呵呵的說:“周秘書太謙虛了,劉書記日理萬機,能把方方面面都處理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就是因為身邊有你的輔佐嘛,說起來,周秘書對潮江三市的發(fā)展建設(shè),起到了功不可沒的作用啊!”周曉哲露出一絲窘迫的笑容。海長春說:“周秘書可別覺得,我是拍你馬屁,這些話,全都是顧市長親口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