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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長春滿臉憔悴之色,整個人仿佛蒼老了二十多歲,連頭發都花白了大半部分,驟然一看,根本不復往昔的光彩。看見劉浮生,他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劉書記,你來了。”沒有以往那種,惺惺作態的寒暄,或者其他的偽裝,如今的海長春,是個很真實的人。他知道,自己在劉浮生面前,已經沒有任何秘密可言,除了好好配合,別無其他選擇。劉浮生也沒有表現出,居高臨下的態度,而是像看望一個生病的朋友一樣,坐在海長春的病床上,溫和的說:“現在感覺如何?身體還好嗎?”海長春艱難的說:“我問過孫醫生了,她說,我身體里的血液,已經換過三遍,往后的日子,我每周都要進行透析,才能維持生命,我已經是個廢人了。”劉浮生說:“很抱歉。”海長春說:“你們能出手救我,我已經深表感激,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向你坦白,包括刺殺你的事,以及明月樓的事,都是唐少英授意我去做的,他讓我利用明月樓,腐化國家干部,搜集他們的把柄,拉攏和控制這些腐敗分子,讓他們俯首帖耳,從而控制整個粵東省。”海長春一口氣說完這些話,似乎很累,喘了半天,才繼續說道:“這些年,被明月樓腐化的干部和社會各界人士數不勝數,我暗中記錄了,關于這些人的名單,具體情況,我已經跟孫醫生交代過了,劉書記找到那個名單,就可以將這些腐敗分子,全都繩之以法。”劉浮生點點頭,其實那個名單,他已經拿到手里了。“感謝海董事長,這么配合我們的工作,我也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海長春發出一聲嘆息:“唐少英做的太絕了,我這么多年,鞍前馬后的伺候他,給他當狗,到頭卻被他殺人滅口,劉書記能給我一個報仇雪恨的機會,讓我看著唐少英落馬,哪怕判我死刑,我也心甘情愿。”說話時,海長春的眼中,充滿了恨意。劉浮生說:“唐少英指使你刺殺我和孫海的事,有什么證據嗎?”海長春說:“他和我說話,從來都滴水不漏,甚至跟我打電話時,都會用變聲器做聲音加密,我有一些證據,可是不算確鑿,劉書記,我能告訴你的,都會告訴你,能配合的,也都會配合,就算到法庭上,我也會這么說。”“但是,我有一個要求,我希望能和唐少英當面對質,問問他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沒把我當成人看,是不是一開始,就準備把我當棄子?”劉浮生忍不住搖了搖頭。海長春說:“你一定覺得我幼稚吧?可這對于我而言,已經是最后的念想了。”劉浮生嘆道:“我理解你的想法,不過現在還不行。”海長春說:“為什么?難道你也不敢把唐少英如何?”劉浮生說:“還不到時候,我掌握的證據,不足以扳倒他。”“咳咳,那什么時候才是時候?”海長春咳嗽兩聲,有些著急的說。劉浮生沒有給出準確的答復,反而說道:“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一聲,目前在外界的報紙媒體口中,你已經突發心臟病,搶救無效了。”“我、我已經死了?”海長春頓時呆住。過了很久,他才點頭說道:“我明白了,劉書記是在算計唐少英,準備給他挖個大坑啊。”劉浮生點點頭,沒有否認這一點。海長春嘆道:“我栽在你手里,一點都不冤。”劉浮生說:“還有一件事,海董事長認識曾云飛嗎?”“曾云飛?”聽到這個名字,海長春愣了愣才說:“是不是海州曾家那個?”劉浮生笑道:“就是他。”海長春說:“我和他見過幾次,難道他要來潮州投資?我勸劉書記,還是別跟他合作。”“為什么?”劉浮生問。海長春說:“曾云飛不靠譜,曾家在海州,也不是大家族,只是他們和謝家有點關系,能說得上話,別人才賣給曾家一些面子。”“正常來講,這就夠了,曾云飛不管從商還是從政,憑著跟謝家的情誼,都能走的很順,可他這個人,好逸惡勞,最喜歡打著謝家的幌子,到處招搖撞騙,后來出點事,被謝家警告,他才略有收斂,不過前段時間,我聽說他又開始撈偏門了。”“撈偏門?他做什么了?”劉浮生問道。海長春說:“曾家位于海州下面的縣級市,叫明光市,他們那個地方,有一定儲量的煤礦可以開發,這可是一本萬利的生意。”“曾云飛仗著有謝家的關系,強行拿下一片礦山進行開采,同時,不給地方供奉,連開采證都不辦,我和海州那邊的領導吃飯時,還聊過這件事呢,領導們都覺得,他遲早要出事。”“所以啊,這人性格不行,身上麻煩也很多,如果他來潮江投資,劉書記千萬小心,可別惹出什么事端。”劉浮生說:“我知道了,謝謝海董事長。”聊完這件事,劉浮生起身告辭。問起曾云飛,是因為劉浮生盤算著時間,想起海州要出一件大事。前世,粵東省海州市下轄的明光市,在這段時間,發生了一起震驚全國的礦難,造成了兩百多名礦工葬身地底,即便政府奮力施救,最終也只挖到數十具礦工的遺體。場面之慘烈,震動了全國。而發生礦難的礦場,老板正是曾云飛。劉浮生詢問海長春這件事,就是因為這人交友廣闊,在潮江地區,三教九流的人物,他結識了不少。劉浮生不是海州市的領導干部,可是如此大規模的慘烈礦難,他不能坐視不管,尤其這件事,還牽扯到了謝家。海長春被抓,潮江地區蓬勃發展,海州那邊的事,劉浮生也有精力管一管。特別海長春說,曾云飛不是個好東西,那這件事,可就好辦了。劉浮生略一思考,選擇去暨陽市,找市委書記趙秋偉幫忙。兩人打電話溝通時,劉浮生說是私事,所以趙秋偉就在宋村的宗祠里面,等待他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