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良笑道:“是啊,咱們親自給你外孫子坐鎮,你總算放心了吧?”胡三國嘴硬道:“我根本就沒擔心過,那小子信誓旦旦說自己沒事兒,用不著我這老家伙。”李宏良哈哈大笑,沒有拆穿胡三國的心思,事實上,孫海跑到江頭市去當書記,胡三國就有點坐不住了,他一直關注著潮江方面的消息,在劉浮生離開之后,更要親自動身過去,幫外孫子把脈。胡三國問:“咱們什么時候出發?”李宏良說:“別急,我覺得咱們還應該找老王聊聊。”胡三國笑道:“找他干嘛?那家伙天天擺弄宗教用品,吃齋念佛,清心寡欲,去了也沒啥用。”李宏良說:“老朋友敘敘舊嘛,另外,我干了一輩子政法工作,你則是紀檢工作,咱們都是調查別人,現在攻守易型了,在粵東省發動攻勢的是唐少英,孫海處于防守的位置,那么擅長搞組織工作的老王,就比咱們更有用了。”胡三國猶豫道:“那老家伙都要看破紅塵了,他能跟咱們一起去嗎?”李宏良說:“行不行的,去過才知道,有空跟我去一趟,秀山縣的玉佛寺吧。我記得,那里的住持遺夢和尚跟劉浮生的關系很不錯,還是老王的師兄,讓他幫咱們說幾句話,老王應該會給面子的。”胡三國頓時笑道:“你呀,越老越不正經,都這把年紀了,還算計老王!”李宏良說:“怎么叫算計呢?老王下來時候,還有點不甘心,有點意猶未盡,咱們讓他退休之后,還能發揮余熱,他應該很樂意如此吧?”……劉浮生深信,隨著奉遼省的幾位老前輩,跑到潮江地區助陣,唐省長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了。官場上,固然誰的權柄更大,誰說話就更硬氣,可如何充分利用權柄,也是一門需要終生參悟的學問。就像手里有什么品種的槍,和槍法好不好,完全是兩個概念。劉浮生在英格蘭的考察很順利,不需要多說什么。他正準備前往大洋彼岸的米國時,忽然接到了唐少雄的電話。他知道唐少雄想說什么,這個電話卻不得不接。“唐董事長,粵東那邊出什么情況了嗎?”劉浮生先發制人的問道。唐少雄笑呵呵的說:“粵東沒事兒,我給劉省長打電話,是想咨詢點別的問題……據我所知,中紀委的獵狐行動小組,似乎在您的幫助下,抓捕了潛逃到法蘭西的賈國濤?”劉浮生沒法否認,因為這件事,很容易調查。所以,他坦然道:“是啊,獵狐行動有個組員,是我朋友的親戚,他們到法蘭西執行任務,卻沒見到賈國濤的面,還受到某些黑幫分子的威脅,在此前提下,我出手幫忙,也是應該的。”“唐董事長,你有什么想問的,可以直接說。”唐少雄說:“沒什么,我和賈國濤也不熟,你幫中紀委抓捕逃犯,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只是我有個朋友,托我問問賈國濤的身體狀況如何?或者說,他有沒有受傷?”駱伯秋曾經說過,他會對外宣傳,表示賈國濤在抓捕行動中身受重傷,并且留在法蘭西治療,包括朱宇和劉菲,也要留在法蘭西看守賈國濤。這是掩人耳目的計策,傳到唐少雄耳朵里,這家伙立即就有點發毛,他知道賈國濤是什么人,也明白賈國濤為什么會受傷,李徹為什么會死掉!唐少雄給劉浮生打電話之前,已經派出心腹,多方調查,想找到賈國濤住在哪個醫院,傷勢究竟如何,但是很顯然,他的努力,全都徒勞無功。因為賈國濤手里掌握的黑料很多,不僅唐少雄著急,就連燕京城的唐老爺子,都很關注這件事,勒令唐少雄,一定要調查清楚。所以,唐少雄迫于無奈,才主動聯絡了“老奸巨猾”的劉浮生。劉浮生笑呵呵的說:“賈國濤以前是商業銀行的一把手,對國家造成了極大的損失,無論什么朋友,唐董事長都不應該,主動往這件事上靠吧?”唐少雄嘆道:“我就知道瞞不過劉省長,實話實說,關心賈國濤現狀的,并不是我朋友,而是我自己,你應該知道,盛唐集團有許多資金都跟國家商業銀行有關。”“賈國濤當了那么長時間的總行長,跟盛唐集團之間,自然有過一些經濟往來,他卷走的錢里,就包括盛唐集團的一大筆資金,你說,他被抓了,我能不關心嗎?我損失的錢,數量著實不少啊,如果賈國濤客死他鄉,財產肯定無法追回,那我們盛唐集團,就損失大了啊。”唐少雄這個解釋,也算說得過去,但劉浮生想聽的,并不是解釋的內容,而是唐少雄給出解釋這件事,本身代表的情況。如果唐少雄面對劉浮生的反問,沒有不耐煩,而是給出認真的解釋,那就說明了,賈國濤手里掌握的黑料,確實有可能撼動唐家的根基。也就是說,賈國濤手里捏著唐少雄,乃至唐老爺子的軟肋。劉浮生沉吟片刻,才緩緩說道:“唐董事長給我交底了,那我就如實相告吧,當時是我找朋友,聯絡警察解救被賈國濤綁架的,獵狐行動小組的成員。”“解救人質的過程中,賈國濤的管家,也就是曾經擔任國家商業銀行董秘的李徹,忽然暴起發難,對賈國濤進行了襲擊,隨后,李徹被警方擊斃,賈國濤也奄奄一息。”“我在第一時間,解救了中紀委獵狐行動組的成員,并與法蘭西警方溝通,將賈國濤移送波爾多本地的醫院進行搶救,最終保住了他的性命,至于具體傷勢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中紀委方面,也派出專業人員,接手后續工作,我知道的情況,就是賈國濤被秘密保護起來,暫時沒有回國,至于其他的細節,礙于我的身份,不太方便詢問,還請唐董事長能夠理解。”劉浮生解釋的很詳細,理由也合情合理,唐少雄卻冷哼道:“劉省長,你似乎撒謊了。”“啊?我哪里撒謊了?”劉浮生有些疑惑的問。唐少雄說:“我通過燕京的關系得知,賈國濤早就被遣送回國了,并沒有留在法蘭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