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護衛聞言失笑,隨口道: “夫人莫要擔憂,主子經歷過的刀光劍影無數,這算什么啊。”護衛此言,并非夸大。這回蕭璟遇刺,只是江南的官員,給來此查案的欽差一點教訓恐嚇而已,未必是鐵了心要他的命。可蕭璟在京中做儲君時遇到的那些腥風血雨,那可真是風云詭譎生死難定。 揚州這場刺殺,相比從前,的確是小巫見大巫。 護衛早就習慣,蕭璟也早就習慣。 只有云喬,想起那血腥場面,還心有余悸。 她并不清楚蕭璟的具體身份,只知道他從京城而來,乃權貴之家的世子。 聽了護衛這話,下意識問了句: “你家主子究竟是何人?” 又道: “我聽聞京中的國公侯府的世子爺,都是養尊處優的貴公子,至多也就是讀書科考,給家里添些榮光。 怎么你家主子,聽著,卻像是尸山血海里打滾搏命一般。” 護衛聞言心下暗道,可不就是打滾搏命嗎,自家主子雖是皇后嫡出,也天資聰穎,卻畢竟不是皇帝長子,年歲比上頭幾位皇兄小上不少,能坐穩儲君之位,自是尸山血海搏命才能保住的尊榮。 只是蕭璟的真實身份,護衛卻是不敢和云喬坦然相告的。 聞言笑著扯了個半真半假的謊,同云喬道:“我家主子曾在東宮太子爺手下當差,同旁的京中膏粱子弟不同。給太子當差做事,難免會遇到危險之事。” 東宮屬官嗎? 云喬聽罷心中喃喃自語,卻也清楚牽扯到皇家之事不宜多問,住了口沒再多言。 她回到沈府,深夜時,卻輾轉反側,總想起蕭璟肩頭的血色。 迷迷糊糊總是做夢。 夢里有蕭璟的血,和無數的刀劍光影。 云喬沒怎么見過血腥場面,今日蕭璟受傷,著實嚇到了她。 或許也是因為她心里擔憂他安危的緣故,總難以安眠。 思來想去,便早早起身收拾梳洗,預備今日去一趟佛寺,為蕭璟求一枚平安符來。 小丫鬟攙著她的手嘟囔:“主子怎么好端端的要來這佛寺里,前兩回遭的罪,還不夠多嘛。” 總算是登上寺門,云喬腿已經軟了。 她勉強撐著,委身垂手敲打酸痛的腿膝。 正巧這會兒,寺里走出一個和尚。 那和尚正是蕭璟的好友景慧。 云喬并不知曉蕭璟認識景慧和尚,可景慧卻知曉幾分她和蕭璟的事。 景慧遠遠瞧見她是先是一愣,隨即就抬步迎了上去。 “這一大早的,沈少夫人怎么來了?可是你那婆母又想了什么歪主意故意折騰少夫人您?” 那回山寺門前云喬被婆母身邊的嬤嬤責打欺辱時,便是景慧和尚出言相助,云喬想起當日舊事,也記著他的恩,笑意柔柔地搖了搖頭。 回道:“不是,原是我自己要來寺里求個平安符。有位友人這兩日遭了血光之災,我想著,求個平安符贈他。” 景慧在這寺里出家多年,自然清楚這寺里的平安符,若是要求,可不是輕松之事。 先是徒步登山到山頂寺廟, 進了寺里,需得再到求符的殿宇里,也還要爬不少的階梯。 進去后,又要在殿里跪上個大半日,才算心誠意至,方能求得那符。 雖則此處的平安符極為靈驗,可來這一趟求個平安符,那真真是遭罪極了。 因而來此地求平安符的,大都是為著自己或很是親近在意之人。 為尋常友人來的,是少之又少。 云喬說是為著友人,景慧心里自然清楚她口中的那友人,絕非尋常友人。 他瞧著云喬提及那友人時,眉眼柔情璨璨的模樣,暗道蕭璟真是好艷福。 沈家這位少奶奶,生得美艷絕倫還是其次,最要緊的是這性子,當真是溫溫柔柔處處和善,想來也必定是惹人憐愛至極的性子。 似蕭璟這般討人嫌的主兒,她都能這般柔情相待,真真是人美心慈。 云喬趕著去求平安符,匆匆和他道別就往寺廟上頭的階梯走去。 景慧和尚瞧著她走遠,搖頭失笑,心下連連道,那蕭璟在揚州這一遭艷福不淺,只是不知,這位沈少奶奶,之于蕭璟,究竟是解悶的玩意,還是當真鐘意的女人。 云喬在山寺里跪了大半日,臨了時膝蓋酸痛得厲害,強撐著從沙彌僧侶手中接過那平安符,熏香后小心收攏在袖中。 她揉著酸痛的腿下山,帶著那平安符往沈家回返時路上又耽擱了些時辰。 等回到家時,已是入夜時分。 女兒傍晚哭鬧,云喬陪著女兒玩了好一會兒,將孩子哄睡后,才披衣起身,出了內室。 她沿著院子里的屋檐,往外頭走去。 小心將平安符放在袖中,往院墻走去。 云喬十三歲之前在邊塞跟著祖父母生活時,曾經爬過樹,眼下費盡力氣也能艱難爬上院墻。 院墻很高,云喬自己坐在墻頭,望著下面,還是有些怕的。 畢竟是深閨了養了這么多年,哪里是少時胡鬧時的膽子,怕也是正常。 她小心翼翼的瞧著墻另一邊蕭璟的宅邸, 咬牙閉眼,一手撐在墻頭,將身子慢慢滑下去。 可她身子到底嬌弱,今日登上山寺求那平安符,更是耗費體力,眼下撐在墻頭的力道,根本抗不了多久。 非但沒能安穩落地,反而跌了下去,崴到了腳踝。 云喬疼得悶哼,腳踝處鉆心的痛,眼里霎時涌出淚水,強咬著下唇忍耐痛意。 她拖著傷了的腳踝,一路往前走著,夜里迷了段路,誤打誤撞的闖進了膳房,遠遠瞧見了那個被沈硯派去伺候自己的嬤嬤眼下正在此處。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