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等這些人馬跑到眾人的視線之內,幾乎所有的士兵都像月見一樣憤怒。 陳方竟然把甲四等士兵,還有那些婦孺村民,用繩子綁成一串,拖在馬后面。 有些孩子跑得慢了,直接被拖在地上,被石頭和粗麻繩劃得臉上鮮血直流。 孩子們好像都哭啞了,哭聲極小,卻極可憐,像一只只遇到天敵的獸幼,只能低聲哽咽。 那些婦人不斷呼喊著孩子的名字,生怕孩子倒下,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甲四十幾個士兵,目眥盡裂,若眼神能化為刀劍,陳方等人早就被千刀萬剮了。 李念魚強忍著沒將手放到投石機的開關上,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將這個狗東西炸死。 應該是甲四他們一路罵陳方,只見陳方和他那些騎馬的部下,皆手拿馬鞭,不時抽打著甲四等人。 甲四的臉上血淋淋的都是鞭傷。 孩子的哭聲是世上最有感染力的聲音,瞬間,幽州滿城百姓皆成了這些孩子的父母。 人人皆是義憤填膺,恨不得親手撕了陳方行人。 而這些孩子的親生父親,因服徭役進城工作,此刻要不是旁人抱著,都要從城樓上跳下去,跟陳方拼命。 沈冬素不禁想道,這些遠在城郊的鄉鎮,孩子的父母親,一定天天耳提面命地跟他們說。 不可去山林深處,不可踏出城界,因為會有韃子,會有流寇,落到他們手里。 就像小羊羔落到野狼手里,會被吃掉的。 可父母沒跟孩子們說,士族公子,也會想野狼一樣啊! 也許陳方剛到村里的時候,孩子們把他當成幽州的士兵官員,笑著請他們進村,給他們送上解渴的甜水。 甚至主動跟他們說起,父親去服徭役,去建萬書閣,去修水庫,去修路。 他們和母親在家,養雞鴨,看守田地,等父親回來的時候,會帶回好吃的糖和肉,還會接他們進城玩。 是的,幽州的孩子最喜歡士兵路過自家村落了,那說明自己的村子在士兵的巡邏范圍內,是安全的。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一次是偽裝成士兵的惡棍,比流寇和韃子更可惡! 流寇和韃子來了,孩子們會躲進地窖。而這些惡棍,騙取了孩子們的信任,然后把屠刀指向無辜的村民。 陳方在笑,孩子在哭,女人們在求饒,甲四猩紅的眼睛,看向沈冬素。 那是決絕的眼神,他寧可死,也不愿意讓王妃為救他,饒了這些惡棍! 風塵漸落,馬嘶聲中,城墻下儼然成了一方地獄。 沈冬素轉頭問龐先生:“先生依舊覺得,士族不能殺嗎?” 龐先生一抽腰間配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老朽愿意親自去取此獠的首級!” 月見比他的聲音更冷:“王妃,讓我去!我要親手砍下他的頭!” 這時,陳方在下面笑喊:“凌王妃果然守信任!金子籌齊了嗎?” “還有,你們幽州人也太少了些!不是說好,當著全城的人的面給本公子道歉的嗎?” “幸好,我還帶了一些來。” 他嘴角的傷疤,像兩條丑陋的蜈蚣,說話間扭曲著,跟他這個人一樣,卑賤又惡毒。 月見低聲道:“那天我不應該割開他的嘴。” “我應該割開他的喉嚨!” 沈冬素輕聲道:“今天,也不晚。” 陳方見無人回話,一鞭子抽到甲四身上,囂張地道:“給爺喊一聲!” 甲四悶哼一聲,重重地朝他啐了口血水。 陳方大怒,再次舉起鞭子,卻聽城墻上的沈冬素高聲道: “欽差大人快要到了,陳公子,你是想本王妃現在給你道歉,還是想當著欽差大人的面,聽本王妃的道歉?” 陳方眼可見地興奮起來,果然,這娘們就是怕欽差! 上一次你那般囂張,這回怎么不囂張了?怎么不叫你身邊的鬼女人,割本公子的嘴了? 陳方毫不掩飾興奮,哈哈大笑起來。他身邊的護衛和招攬的流寇,一看這陣勢,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仿佛一切盡在掌控之中,凌王帶著精銳軍隊遠征,留下凌王妃帶著殘兵守城。 又怕士族,又怕流寇,更怕欽差,一點也不敢對他們不敬。 陳方同樣高聲道:“那便等欽差到了,王妃一道迎我們進城!” 沈冬素輕笑道:“甚好!城中正為歡迎欽差和陳公子,舉行盛大的宴會呢!” “如此,陳公子先把這些百姓放了,血淋淋,多不好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