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三章 都是五五開-《割鹿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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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浪劍宗稍微厲害一些的修士,之前五皇子和裴云蕖給他弄過一份名單,蕭真末和方顏自然都在其中。
這蕭真末面相看起來最多二十七八歲的模樣,但實際已經年近四十。
七品上階修行者,雖說距離七品巔峰還差那么一點,但按照那份名單里的介紹,這可真不是他資質不行,修行得慢,而是刻意為之。
簡單而言,就是穩扎穩打,不急不躁,一步步的根基都打得異常堅實。
但凡只要這么做的修士,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知道自己鐵定能晉升八品,為的就是修出個厲害的神通。
這樣的人物,當然不能純粹的用真氣修為來衡量。
天竺送過來的那兩件所謂的小邪物,顧留白早就讓喬黃云幫忙取了回來,這個時候海市珠就帶在身上,這東西他早就試過了,能夠遮掩或是改變真氣法相,所以面對蕭真末這樣的對手,除了沒用滄浪劍宗的劍招和身法,其余方面是直接就用了全力。
蕭真末絕非銀槍蠟樣頭,這“晉鐵”出手雖快,但他心中鎮定得很,三點寒芒過來,他直覺刺向自己咽喉的那劍才是真正的劍路,然而就在他長劍出鞘,劍光亮起的剎那,他突然面色大變,體內如大浪轟鳴,腳下真氣一炸,整個人就像是被一朵浪花沖起一樣,瞬間往上拔高。
叮的一聲。
他手中長劍巧之又巧的點開了襲來的長劍,與此同時,他的身體略微前傾,手腕翻動,長劍卷動之間,一潑劍氣行云流水的朝著顧留白反擊過去。
他往上拔高,顧留白卻與之相反,他毫無花巧的往下一蹲,這一潑劍氣就從他頭頂上方飛了過去。
裴云蕖看著忍不住想笑。
她第一時間想到了陳屠。
這往下一蹲就跟蹲坑似的,毫無美觀可言,感覺得到了陳屠的精髓。
她這個時候算是外行看熱鬧,但滄浪劍宗和白云觀以及其余那些修為很高的觀戰者,卻是內行看門道。
顧留白這一出劍,往下一蹲,他們頓時看出了門道,在場所有滄浪劍宗的人心中都是一凜,就連白有思都忍不住瞇起了眼睛。
蕭真末雖然應對得看起來行云流水,信手拈來一般,但在場的滄浪劍宗觀察團沒有弱者,他們直接就都看了出來,蕭真末一開始是感應錯了這晉鐵的真正劍路。
刺他胸口的那一劍,才是最后運行的真劍。
但他以為是刺喉嚨。
能誤導蕭真末,這是什么手段?
而這接下來的一坐,完美避開蕭真末的反擊,這晉鐵給他們的感覺,就像是未卜先知一樣,早就料到蕭真末會這樣出劍。
這種反應,不只是讓他閃避起來更加輕松,更是為他贏得了更多的出手時間!
顧留白的劍上已經發出嘶鳴聲。
大量的真氣以驚人的速度貫入,他這蹲下來的一剎那,所有滄浪劍宗的人心中一凜的同時,直覺他的劍要挑向蕭真末右膝蓋處。
蕭真末此時的劍剛隨著翻腕上去,運行至身體左側前方,這一劍刺向右膝蓋處,選擇的點的確很刁鉆,比較難防。
蕭真末這種級數的劍師,感知到對方劍路的剎那,腦子里根本不用去想,身體直覺就能做出反應。
他的身體微向右擰,整個人側轉過來,劍順勢下滑,劍身上就像是醞釀著一朵浪花。
然而就在此時,他心中生出匪夷所思的感覺。
該來的劍沒來。
不該來的劍卻來了。
那原本應該刺向他右膝蓋的劍,居然還遲鈍了一下,刺向了他下身。
按理而言,出劍有所遲鈍會讓人更容易應付,但“晉鐵”的這一下遲鈍,卻讓他劍勢已成。
他這一招劍招,已經用了出來。
他不得不強行變招。
轟!
他體內再次轟鳴。
真氣的劇烈涌動讓他的喉嚨里不受控制的發出一聲悶哼。
體內大量真氣的傾斜和晃動,讓他的整個身體在剎那間不合情理的往一側甩飛出去,強行依靠滄浪劍宗秘法閃避這一劍的同時,他已經無需用劍去格擋“晉鐵”撩向他小腹的這一劍。
他手中的長劍瞬間改變去勢,一道道劍氣在劍身上互相推送,一股強勁的劍氣竟真的在空氣之中形成一道白晃晃的大浪,朝著顧留白橫掃過去。
“滄浪劍宗的秘劍還真的能形成這樣大浪般的劍氣,這么兇猛?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八品的神通。”看熱鬧的裴云蕖差點喝一聲彩。
怪不得滄浪劍宗這些年壓過一眾劍派,這滄浪劍宗里面的厲害劍師,果然不是那些尋常的七品劍師所能比擬的。
但這念頭一閃而過,看見顧留白的應對時,她差點憋不住笑出聲來。
顧留白真的如同陳屠附身。
那一條大浪形成的剎那,顧留白毫無花巧的撤劍,雙腳往后一個大跳,又是往下蹲坑般一蹲,直接避過了這一道神通般的劍氣。
這一跳跳得遠,兩人之間拉開了一丈有余。
蕭真末一劍反擊落空,體內真氣激蕩,身子兀自不斷晃動,他只覺得無比難受,腦子里卻有種強烈的直覺,這“晉鐵”怎么好像對滄浪劍宗的劍法如此熟悉。
顧留白此時心中大定,還有種說不出的感慨。
居然比想象的還要容易一些。
這蕭真末肯定比他之前遇見的那些七品劍師都要強,而且不是強一點點,然而和蕭真末對上,他打起來卻反而更加輕松。
滄浪劍宗的這些劍招刻在了蕭真末的骨子里,同樣也刻在他的骨子里。
蕭真末的劍勢還未成時,他就已經感覺到了蕭真末接下來要用的是什么劍招。
而且讓他莫名的感慨的是,哪怕是蕭真末這樣的人出劍,他的劍招和郭北溪的劍招相比,還是有著很大的不如。
可能正如當年郭北溪所說,所走過的路越多,心胸越寬廣,不限于個人與眼前之名利,或許才真正看到天地之寬廣,才能真正用得出那種銀河落九天,星垂大江闊,卷起千頃浪的氣魄和神髓。
郭北溪還和他說過,他也是出了洛陽,一路往西北行,經過了很多事情,才忘卻了自身的榮辱和成敗,掃去了那名利糾纏,才真正領略了那些大江大河的壯闊之美。
而眼下,蕭真末的這些劍招用得已經很好,從技藝上而言似乎沒有什么瑕疵可以挑剔。
然而卻偏偏少了那份神韻,那份氣魄。
他的河,他的浪,依舊是在地上流淌著的。
但郭北溪傳授給他的劍,他現在所領悟著,所用著的劍意,卻像是來自于天上,奔涌于天地之間。
雖說只是短短的兩個照面的交手,但顧留白現在已經確定,自己僅憑陰十娘傳給自己的虛空七劍之中的前五劍,僅憑自己所知的那些滄浪劍宗之外的零里零碎的劍法,就足以擊敗這蕭真末。
他現在拉開距離停頓下來,是要試試自己不搶攻,讓對方搶攻的情形之下,自己是否還能夠不損傷分毫的取勝。
他這段時間和晉鐵接觸得多,模仿晉鐵的神態更是惟妙惟肖。
這一拉開距離,看上去就是一副謹慎和謙卑的姿態。
蕭真末此時看著他,已然沒有之前小覷的心態,他微皺著眉頭,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對我滄浪劍宗的劍法如此熟悉?”
顧留白畢恭畢敬的模樣,正色回答道:“之前在裴府和那少年一戰,對他的劍招倒不是特別熟悉,但對他的身法和劍意,倒是有些熟悉了。”
他這么一說,連五皇子都覺得這解釋沒得挑剔。
果然,一群滄浪劍宗的人都是不由得點頭,豁然開朗的感覺。
崔夜食則更是腦補得厲害,他覺得這晉鐵比上一次和自己比劍時,又厲害了一個檔次。
他心中斷定,這人真的就是傳說中的那種劍癡,估計這段時間那少年的影子和身法一直在他腦子里盤旋。他別的什么都記不住,能記住的就只是這劍招和修行之法了。
最近也就是得了崔氏和那些長安門閥的助力,這人的實力就如此肉眼可見的增長,那若是真讓他得了一些絕世的秘法,那還得了!
崔夜食心中打定主意,今后對這晉鐵招攬的力度絕對要加強。
“你并非泛泛之輩,我不用全力也勝不了你,你接下來小心了。”蕭真末倒也算實誠,沉吟著說了這一句之后,才慢慢的朝著前方出劍。
突有風雨聲大作。
在這一剎那,在裴云蕖等人的感知里,他的身體就像是變成了無數條的街巷,有風雨在這些街巷之中穿行,風吹動著瓦上的枯草,大雨墜落,無數水流在屋檐上飛速的流淌,墜落在地面。
一股磅礴的氣息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真氣的激蕩使得他身外自然形成法相。
大團大團的烏云在他的身外形成,內里如同有暴雨在醞釀。
與此同時,他淡青色的長劍上開始流淌凝結成實質的劍氣。
一道道如晶瑩水流般的劍氣,脫離了劍身,朝著前方流淌,漸漸形成一條七尺來長的蛟龍。
顧留白靜靜的看著這一劍。
“萬頃天水覆,劍如云中蛟。”
他的腦海之中出現了這一道秘劍的名字,然后他也出劍。
轟!
他的體內也響起一聲巨大的轟鳴,就像是有一座巨山狠狠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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