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江老太君到底是場面人,第二日就把賬本送來了。 為免沈南喬多想,特地將身邊最得力的孫嬤嬤也一并送了來。 明著是幫忙,實則監視她的一舉一動,好回去稟告。 沈南喬早有成算,也不多說什么,只是安安靜靜捏著粉彩茶杯喝茶看賬本,半晌沒說話。 待到覺得把人晾夠了,才如夢初醒似的笑笑。 “瞧我,怎么能讓嬤嬤站著呢?琥珀,快看坐。” 經由前幾日之事,孫嬤嬤斷斷不敢輕視這個看上去嬌滴滴的七夫人。 就連坐,也只敢讓屁股淺淺沾一個椅子邊兒。 “這松暢軒的人手,我都不大熟悉,嬤嬤不妨說給我聽聽?” 她眨著大眼睛,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 孫嬤嬤心下稍定。 “回七夫人,咱們松暢軒這邊,是四個雜役婆子并四個洗掃小丫鬟,都是老實可靠的家生子兒。老子娘的賣身契悉數在府里,您大可以放心。” 但凡高門大戶,府里下人來路多比較雜。 宮里賞的官奴、自行采買的私奴,最得力的還當屬代代相承的家生子兒。 平遠侯府在京城屹立百年,算是數一數二的世家,所以家生子兒占了一多半。 這些人雖然少有輕浮跳脫之輩,但也因為家里幾代人的賣身契都捏在老太君手里,所以對寧肅來說,未必是實打實的忠心。 “賣身契在松暢軒嗎?這我倒是不知。”沈南喬故作天真,“煩勞嬤嬤幫我找出來,日后若是下人們出了什么錯處,我也好拿捏。” 孫嬤嬤暗暗心驚。 按理說,沈南喬這話也沒錯,她并未逾矩插手其他房的家事,整肅自己松暢軒這一畝三分地,旁人無可指摘。 可她上來就要賣身契,這就等于將侯夫人多年來安插在松暢軒的人手一網打盡啊。 “這賣身契,許是收在管家手里,待老奴回頭去問問。” 她搪塞著,自恃沈南喬不會駁她面子。 沈南喬也不生氣,只似笑非笑地盯著孫嬤嬤,直到對方有些發毛才開口。 “嬤嬤平日是跟侯夫人辦差比較多,是吧?” 孫嬤嬤不知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得點點頭。 “確實,因著素日都是夫人管家,所以老奴跟她打交道多些。” “那侯夫人若是想查些什么,嬤嬤也讓她等,是嗎?”沈南喬好整以暇地笑笑,“那不得不說,侯夫人性子著實不錯。我聽夫君說,若是東廠有人敢如此懈怠,早就把腿敲折了。到底咱們后宅不必衙門,對待下人還是松泛些。” 她每說一句,孫嬤嬤心頭就緊一下,待到她把這番話說完,老嬤嬤早已是汗流浹背。 偏生沈南喬不打算善罷甘休。 “可能是我見識淺陋,從沒聽說家生子兒的賣身契捏在管家手里。”她笑容帶了三分調侃,“所以這些下人,算是侯府借給我們的,是嗎?” 孫嬤嬤撲通一聲跪下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