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王府?”看著陸放,秦風眼里忍不住閃過一絲不快,之后便輕聲說道。“是!”“準確的說是讓常樂公主提議操辦,她是公主又是如今我大秦第一個異姓王的王妃,由她來提議建立學院最合適不過!”“如今鎮北王府風頭正盛,朝野上下對此多有議論和猜測,甚至不乏居心叵測之人污蔑鎮北王圖謀不軌!”“倘若在這個時候由公主提議建立一座書院,供長安城士子讀書,恐怕在頃刻間就能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建立學院,傳授圣人學說乃是千秋功業,如此也能平息朝野非議,為公主及王府眾人贏得一個好名聲!”看著心有疑慮和不快的秦風,陸放淡淡一笑,坦蕩的說道。“陸放,你怕是投錯主子了,你應該去鎮北王府才對!”“讓鎮北王府提議操辦學院,如此名聲都讓他掙去了,又與本王何干?本王將你從鎮撫司召獄里撈出來,可不是叫你吃里扒外的!”秦風原本以為陸放會說出讓他驚奇的話,可待仔細聽過后,他頓時臉色一沉,轉身就撒了一大把魚食朝著池塘里撒了出去。一邊撒還一邊冷冷的說道。而聽了這話,一旁的陳謹言也是皺眉朝陸放看了過去,眼神有幾分疑惑,更有幾分陰沉。然而此時的陸放卻依舊坦然從容,仿佛根本不在乎秦風此刻的喜怒。“殿下,何為吃里扒外?吃里扒外是拿自家的東西為外人謀,可常樂公主是外人嗎?”“你們一母同胞的親兄妹,鎮北王府受益何嘗不是王爺您受益?難不成王爺您非要眼睜睜看著鎮北王投靠其他陣營嗎?”“屬下雖不知殿下您與鎮北王有何齟齬,但有如此大的臂力不用,卻著實是有些愚蠢了!”看著秦風的背影,陸放毫不客氣的說道。他剛說完,一旁的陳謹言便臉色大變的喝道:“大膽!你什么東西,竟敢如此對殿下說話?”然而,面對他的喝問,陸放只是輕輕瞥了一眼,根本沒有將他放在心上。而秦風在聽了陸放的話后,手也是一頓,之后臉皮就忍不住的抽搐跳動了起來。齟齬?他和葉千塵之間有什么不可調和的矛盾嗎?沒有!不過是因為一場有陰謀的賜婚而導致他做了一些不應該做的事情,如此才得罪了一些人,從而讓他的母親和妹妹對他都失望透頂!那些事情都是在暗中的,事后秦御天也親自為他擦了屁股,為此他整整在床上躺了一個月之久!按理說,在表面上他們不應該如此冷淡才是,然而秦風卻始終都無法將心中的那根刺放下!他不明白,他明明是皇子,可為何與他有關的人都重視葉千塵而不重視他!黑龍衛是他母親建立的,可他母親寧可將黑龍衛交給秦昭雪交給葉千塵都不交給他!還有他二叔,六叔!明明跟他母親都是結拜兄妹,可為何他們可以視葉千塵為子侄,可對他就好比陌生人!他是皇子啊,這兩人難道不應該支持擁護他嗎?可為何他們寧可為葉千塵付出一切,而他卻連走動都不愿意。還有蕭榮蕭芳兩兄妹,葉千塵是他們的兄長,難道他秦風就不是了嗎?論身份地位,他秦風不比他葉千塵尊貴?可為什么,為什么他在來到長安城后寧可長住侯府都不來他的齊王府拜見一下?更讓他心里痛恨的還是蕭芳!明知道他父皇有意給他們賜婚,卻依舊敢在之前與那季寒杰行茍且之事,從而讓他這個皇子丟人現眼!一個皇子,一個與她沾親帶故的兄長,到頭來卻抵不上一個外人,這如何讓他心里平靜!不錯,如今的鎮北王府的確是一個很大的助力,甚至是整個大秦來說都是最強大的助力。因為只要有鎮北王府相助,那鎮東侯和鎮南侯也自然而然的站在了他的身后!如此一來,那皇位他不用爭或許都能落到他手中,然而……他不甘心!他不甘心任何事情他都只能站在葉千塵身后,他不甘心所有的風頭都讓葉千塵出,而他只做一個隱形人!雖然坐享其成的滋味很美妙,可他秦風不愿!因為那樣會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傻子!一個皇子,一個天潢貴胄卻被人當做傻子來看,這等事情無論是放給誰都無法忍受!所以,他現在很討厭葉千塵,甚至是痛恨葉千塵!因為葉千塵的威望實力越大,就越顯得他秦風愚蠢不堪!“愚蠢?呵呵好啊!”“陸放,連你都敢如此罵本王嗎?”在想到心中的那些不痛快,秦風的臉色頓時變的猙獰,之后就一臉殺意的看向了陸放。“殿下,屬下非是罵您,而是提醒勸誡!倘若您只想做個閑王,那自然可不問世事!可若您打心里覬覦那張寶座,那就勢必要藏喜怒于無形!”“鎮北王府是您天然的靠山,倘若連這個靠山您都不打算利用,試問朝野上下又有誰敢真心投效您?”“他們會捫心自問,若鎮北王都得不到您的信任,他們這些外人又如何會得到您的依賴重用?”看著一臉殺氣的秦風,陸放竟也臉色一沉,認真道。“二皇子有左相相助,又有盛家和孫家作為助力,可到最后還是淪落到了這番下場,究其原因便是他不聽勸,只知道任性行事!”“殿下,您難道也想步他的后塵?”陸放道。“陸放,你放肆!”“你怎敢將殿下與二皇子相提并論?殿下乃是禮賢下士的賢王,而二皇子卻是窮兇極惡的暴徒!”“你將殿下與二皇子相比,豈不是在羞辱殿下?”“殿下,這陸放身為商賈卻大放厥詞出言不遜,學生建議將他趕出去,最好是打入大牢讓其反省恕罪!”見陸放越說越過分,陳謹言當即忍不住了。早在此之前,他陳謹言是秦風的左膀右臂,在紀少昌不在的時候,秦風大事小事都會問他。可自昨日這陸放來了王府后,他陳謹言就成了透明人一樣,甚至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了。而更讓他心里不安的是,昨夜這陸放和秦風與書房暢談了一夜,今早更是留他在王府休息,直到這午后才將他叫醒于這后院賞魚。這等待遇,他陳謹言為秦風東奔西跑了多日可都沒有過啊!如此讓他難免著急,便想著要尋個機會將陸放踩在腳下,卻不想這機會竟是這么快就來了。然而正當他急沖沖的想要建言將陸放拿下的時候,秦份卻是擺了擺手打住了他。接著,便看秦風臉色陰沉的看著陸放道:“你的意思是,想讓本王聽勸了?”“是!殿下唯有聽勸,我等的存在才會有意義,否則縱使我陸放有萬千謀略也終極無力施展!”“鎮北王是您的親妹夫,而從某種關系來說他還是您的兄弟!”“如此臂力,倘若您不能運用豈不是讓文武百官看了笑話?同時恐怕也正合了其他幾位殿下的心意!”“您拉攏舉人士子這沒錯,可等這些人成勢卻是需要時間的。少則三五年,多則十幾年,如此長的時間您有耐心能等的,可是朝堂局勢,天下大勢能等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