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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朕倦了，你們都下去吧。”

    朱元璋有些虛弱地擺了擺手，將包括馬皇后在內的所有人屏退，獨自一人在深宮中，久久沉默。

    內心深處，實在難以決斷，不知到底怎么做才是對的。

    殺了？

    這個念頭，最為簡單粗暴，但的確曾經如魔鬼一樣跳出來，讓朱元璋自己都心驚肉跳。

    雖說欲加之罪，不患無辭，但歸根到底還是心中不舍，不忍，不愿。

    置之不理？

    又唯恐那些魔咒般的讖語成真。

    總之，燕京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去了的！

    原本要鎮守的北方藩籬，現在隨著北元徹底肅清，瓦剌雞犬不留，實際上也沒有什么鎮守的必要，派個老實本分點的兒子過去，看守住新擴張的國土，也就是了。

    這個老四么……太像自己了！

    越是像自己，越不能把他放出去，尤其是燕京這樣的軍事重地，倘若未來真的來一場兄弟相爭，他攜重兵自北向南而來，不論誰勝誰負，都是大明的一場令人嘆息的國殤。

    雖然這只是深宮中發生的一點小小插曲，但消息靈通的文武百官，也都通過不同的渠道，聽到了一鱗半爪。

    于是在次日早朝的時候，所有人都保持著必要的謹慎，唯恐觸怒了這位心氣兒不順的皇帝陛下，自找個大大的沒趣。

    不過好在，今日朝堂上，都是喜事！

    “啟奏陛下！湖廣巡撫有本奏上，感謝天恩浩蕩，賜下的新灌溉法，已經初見成效，湖廣百姓人人稱頌，一派盛世景象！”

    “啟奏陛下！江西巡撫上奏稱，新灌溉法已經全面推行，江西百姓歡欣鼓舞，感恩陛下！”

    “啟稟陛下！浙江巡撫有本，稱新灌溉法推廣之后，民心振奮，今年糧食收成有望提高至少三成，乃國之幸事！”

    那時候，車馬很慢，傳遞消息的時效性也有一個很大的延遲。

    再加上新灌溉法實在是從未有過的極大創舉，讓全國百姓接受認可，也需要一段時間。

    所以直到今天，年初就推廣下去的秦楓灌溉新法，直到今天，才收到了全方位的積極反饋，各地封疆大吏發來的喜報奏折，如雪片一般，奏折里滿是對皇帝陛下的頂禮膜拜，對大明朝未來的信心滿懷。

    這一連串的好消息，果然讓朱元璋打開了一點心中的郁結，臉上浮現出一點笑容，點名道：“楊愛卿？”

    “臣在！”

    戶部尚書楊思義，越眾而出，恭敬拜見。

    “攤役入畝之事，如何了？”朱元璋看著臉色很差的楊思義，慢悠悠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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