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聲音清冽又虛弱:“就說你如何喜歡帝臺隱,說你籌謀著如何離開,將來要如何殺我,都行。” 云驚凰看到他勒著韁繩的手,鮮血一直流淌。 饒是白骨露出,他都將韁繩握得很緊。 帝長淵又說:“要不你與我談談西洲的戰事,你說我們東秦需要多少年,才可兵強馬壯,拿回疆土?” “你說與西洲一戰,定在哪座城池,可減少人員傷亡?” “對了……” 帝長淵一手從衣服內側里拿出一個小冊子,遞向她: “這是我繪制的西洲疆域圖,還記載許多西洲之事。 若是我不行,驚鴻神督,你要帶東秦之兵馬,踏平西洲!” 他想為林雋報仇。 也想看到她風華萬千。 更相信她可辦到,世間只有她巾幗不讓須眉! 云驚凰接過他遞來的冊子,簡單看了下,記載十分詳細。 顯然,帝長淵真的用了太多心思,不知道多少個深夜,在挑燈夜謀。 而此刻坐在她身后的帝長淵,身形明顯晃了晃。 那手背上也有鮮血流淌而下。 是肩膀被砍了一刀,鮮血從衣服里浸出,一直順著他骨節分明的大手蜿蜒。 云驚凰的手被蹭到了些,感覺他血液都是涼涼的。 她終于開口:“帝臺隱曾說,他不要你的性命,只要你終身守在陵墓,懺悔一生。 我,同意了。” 曾經很想殺掉帝長淵,一心想殺了帝長淵報仇。 可這一刻,她忽然又覺得,未必非得讓他死。 讓他凄涼一生、如云京歌一般、永遠接觸不到榮華富貴,也挺好。 她問:“帝長淵,你可有想過,靜靜守著陵園,青燈古墓,安安寧寧,也挺好。” 至少,至少不用那么累,至少可以好好休息。 可帝長淵薄唇勾起一抹凄涼的苦笑。 “然后又卑躬屈膝,任人欺辱、任人丟去籠里、想打就打、肆意踩踏嗎?” 云驚凰忽然被他的話問得一滯,無從回答。 她想到的守陵,是安安靜靜,無勾心斗角。 可帝長淵想到的,是即便去陵墓之地,也受人欺辱。 因為他從小過的便是這般日子。 他覺得只要不強大,走到哪兒都會被人欺辱,任人拿捏。 那般的日子,他似乎受夠了。 他再也不想受。 所以哪怕每日緊繃成一根弦,長年累月不曾放松,他也并不在意。 于他而言,一旦松懈,一旦弱小,便是萬劫不復! 他不想弱小,亦不能弱小! 云驚凰第一次覺得人生這盤棋,似乎并不是非黑即白的。 每個人好像都有每個人的立場、苦衷。 前方忽然傳來光。 一道金芒從地平線升起,透過茂密的原始森林,灑落下千絲萬縷的光澤。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