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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眠盛出一碗湯給他，“怎么樣？有痛過嗎？”

    “一小時之前痛了會兒。”

    顧眠點點頭，“晚上我留下陪你。”

    “好。”

    顧眠帶了電腦，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處理公務。

    厲霆深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或許以前，他們也是這樣共處一室，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的吧。

    “你很忙嗎？”厲霆深邊喝湯邊看著她。

    “事情很多，雖然我哥會幫我分擔，但我也會盡量多做點，畢竟他的工作量也已經很大了。”

    “如果手術可以恢復記憶，我愿意嘗試。”厲霆深道，“我恢復記憶，你就不用這么辛苦了。”

    顧眠一怔，抬頭望向他，“手術風險很大。”

    “我不怕。”

    “可是我怕。”顧眠正色道，“在有辦法讓你的頭不再痛的前提下，我寧愿你永遠恢復不了記憶，也不愿意給你手術。”

    “我只要你活著，平安活著。”

    厲霆深沒有說話，但是感覺自己的心，驀地被刺痛了一下。

    “不說這個了。”顧眠問道，“對了，藍小姐沒來醫院看你嗎？”

    “沒有。”

    顧眠有點疑惑，但是沒多說什么。

    ......

    顧眠忙了好一會兒，接到葉君臨的電話。

    “眠眠，你怎么還在線工作？我不是讓你不要加班嗎？”

    “我不累。”顧眠起身活動了一下，“倒是你，應該減少工作量，亦歡就快生了。”

    “你不是給她安排了最好的醫院和醫生？”葉君臨淡然道，“沒我什么事。”

    “你是孩子的父親，怎么可能沒你的事呢？”顧眠提醒道，“哥，我不撮合你們，但是你對亦歡有偏見，這對她其實是不公平的，所以我必須要說出來。”

    “哪怕是為了孩子，你也應該多給她點關心。”

    “念念之前沒有父愛，性格會比較孤僻，跟難融入集體生活。”

    “我有分寸。”葉君臨問道，“厲霆深怎么樣？”

    “在住院做檢查。”

    “好好照顧他。”葉君臨嘆氣道，“單從昏迷一個多月才醒來看，他的確受苦了，能活下來，不容易。”

    “嗯。”

    突然，身后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

    顧眠下意識地轉頭，看見厲霆深手中的杯子碎裂在地，他的手正扶著頭，臉色慘白！

    顧眠急忙扔下電話沖上前，“霆深，你沒事吧？”

    “沒事......”厲霆深努力揚起笑臉，“你別擔心......”

    顧眠能看得出來他忍得很痛苦！

    她扶著他躺好，拿來毛巾給他擦汗，“霆深，再忍一忍......”

    “真的沒事......”

    被子下，厲霆深的雙手攥緊了床單。

    持續了七八分鐘，刺痛感散去，厲霆深才停止冒冷汗。

    顧眠倒來一杯溫水喂他喝下，“現在感覺怎么樣？”

    “好多了。”厲霆深看著她，“我真的沒事。”

    “嗯。”顧眠沒有拆穿他，“累的話就閉上眼睛休息。”

    “好。”

    厲霆深閉上眼睛，很快睡著了。

    顧眠給他蓋好被子，關上了偏亮的燈，只留下一盞暖色壁燈。

    她按了按脹痛的太陽穴，躺在沙發里，很快沉沉睡去。

    ......

    深夜，厲霆深從頭痛中醒來。

    他倏地睜開眼睛，眉心緊擰。

    下一秒，顧眠熟睡的臉映入他的眼簾。

    厲霆深暗暗咬牙，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不知道為什么，看見顧眠，頭部的刺痛仿佛減輕了不少。

    他強忍過去，等刺痛散去，才掀開被子起床。

    厲霆深拿了一條毛毯，輕輕蓋在顧眠的身上。

    顧眠動了動，但并沒有醒來。

    溫暖的燈光下，厲霆深安靜地看著她。

    自從他醒來，就是茫然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是否還有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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