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江輝壓住心里的惶恐，不動聲色道：“不要見風就是雨！李艷美肚里的孩子有幾個傳說版本，你這個版本是哪一個？”楊鳴搖頭、“書記，這不是傳說，是公安局拿著海局長的毛發。分別到原寧和天火親子鑒定中心匿名做的！兩個中心鑒定的結果一致！”這下江輝有點坐不住了。楊鳴說出了兩個鑒定中心，再否認下去，會讓人感覺自己都有問題。思忖了片刻，江輝道：“是海局長的不奇怪！他跟那個女人拉拉扯扯。逢飯局都有那個女人的身影，那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楊市長，你看著辦吧。該交給紀委就交給紀委！對于這種生活作風腐敗的領導干部，該處分的處分，開除的開除，一定不能姑息！”江輝字字句句義正嚴詞，楊鳴聽得不是心潮澎湃，則是惡心四起！他知道，江輝這是盡力演給他看。楊鳴道：“好，我一會兒就讓公安局把這些證據移交給紀檢部門。”江輝的眼珠子轉了轉，揮手道：“你先打聽一下，海局長什么時候散會回到天火？”楊鳴道：“在原寧，我跟他同住海明酒店。國土系統的會議也在海明酒店進行。所以，我知道他們的會期。他們的會議明天結束，如果海局長沒有其他事的話，明天下午應該回到天火。”江輝想了想。“楊市長，這樣吧。等海局長回來，我找他談談，我把情況了解了解再說！”楊鳴點頭道：“好的，聽書記您的！我有事，先忙去了！”說著，楊鳴轉身往外走去。剛到門口，后面傳來了江輝的聲音。“楊市長，把那張鑒定報告給我留下！”楊鳴停了下來，走過來把報告放到桌面上。“書記，這份是復印件。”江輝眉頭皺起。“為什么不拿原件？”楊鳴回答。“原件公安局要做案本。”江輝揮了揮手。“好的，知道了！”楊鳴走了出去。看著楊鳴消失在門口，江輝撥通了海里的電話。可電話響了很久，無人接聽。江輝看了看時間，現在是下午三點四十分。或許海里正開著會，手機放靜音了。這樣想著，江輝又點上一根煙，默默地抽著。腦子里又閃出卓野拔槍對著自己的情形，使勁地甩了甩頭，想盡力把眼前的情景甩開。于是，他又想到了自己被省委書記高明偉點名批評的事。當時整個人是懵的。這是在全省有史以來，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市委書記宴請省委書記，省委書記不僅拒絕，還在全省市領導工作會議上曝光此事。且還點名批評市委書記！這可謂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現在想起來，怎么都覺得那是高明偉下的一盤棋！可高明偉這樣做的意圖是什么？釋放著什么信號？雖然江輝至今都搞不明白高明偉為什么要這么做，但他莫名地感到，有一種危險向他襲來！再加上海里卷入北東幫追殺楊鳴的行動中，讓他感到不只是海里岌岌可危。自己也將陷入其中。一根煙抽出一半，手機驟然響起。江輝心知那是海里打來的。坐直身子，江輝伸手拿過手機。不出他所料，確實是海里打過來的。江輝接過電話。“喂，海局長！”海里的聲音傳了過來。“書記好，我剛才在開會呢，手機放靜音了。現在是會議休息時間。”江輝道：“你們什么時候散會？”海里答道：“明天還有一個上午的會，吃完午飯就可以回去了！書記，有事嗎？”江輝答道：“有事！還記得我讓你遠離那個叫李艷美的女人嗎？”電話那端的海里頓了一下，趕緊道：“我聽了你的話！你跟我說完，我馬上就遠離了那個女人，所有的飯局沒有叫上她了。其他局長叫上她，跟我沒有關系！”江輝咬了咬牙，緊追著問道：“你跟她真的沒有聯系了？沒有來往了？”海里堅定回答。“沒有！絕對沒有！”江輝道：“海里，你不跟我說實話，到時候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海里一怔，突然就叫了起來。“書記，到底怎么了？我沒有不跟你說實話！”江輝咬牙切齒道：“你說你不跟李艷美來往，她怎么會懷上你的孩子？”聽江輝這么一說，海里終于喘過氣來，不在意道：“書記，這種傳聞您也信？李艷美肚子里的孩子，我還聽說是吳喬智的呢。”江輝氣不打一處來，低聲道：“你先掛電話，我給你發鑒定報告過去。”說完，江輝直接就掛了電話，把那份鑒定報告拍了照片，給海里傳了過去。江輝之所以這么在意鑒定報告，他意識到，對海里的深入調查，或許就從這份鑒定報告開始。只要對海里深入調查，不可能查不出問題！前面江輝還擔心，海里因為批地皮吃回扣，會成為被調查的導火索。現在看來不然，男女之事極有可能讓他落馬！他跟海里是一個繩子上的螞蚱，海里出事，他也跑不了！這時，海里的電話打了過來。江輝接過電話。“海局長，你看到那份鑒定報告了吧？我告訴你吧，那不可是假的！是天火公安局拿著你毛發，分別到原寧和天火親子鑒定中心匿名做的鑒定。所以，你不要跟我說，那孩子不是你的！”電話里傳來了海里的聲音。“書記，那孩子怎么可能是我的？不可能！再說了，公安局什么時候來跟我要毛發了？我怎么不知道這？”江輝罵道：“你真是蠢到家了！你每天上下班，辦公室進進去去那么多人，拿你的一根毛發，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嗎？兩個鑒定中心得到的鑒定結果是一樣的，你還在否認，這是你否認得了的嗎？”海里還是冤屈大叫。“書記，您要相信我，真的不可能是我的！”江輝咬緊了牙關。“你對天發誓，你敢說那陣子你沒跟李艷美發生過關系？”電話那端的海里突然就沒了聲息。江輝怒吼道：“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