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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菡瑤道：“這還用告訴？《詩經(jīng)》上不是有嗎：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優(yōu)哉游哉，輾轉(zhuǎn)反側(cè)……”她搖頭晃腦地吟誦著《關(guān)雎》。

    原來是從詩經(jīng)上解來的！

    李卓航松了口氣，眼中溢出笑意，伸手捏住女兒小鼻子，道：“你這解的也對，也不對?！?

    李菡瑤忙問：“怎么不對？”

    李卓航道：“《詩經(jīng)》描述是不錯，但你能懂嗎？”

    《詩經(jīng)》的形容很雋永，但李菡瑤才八歲，未必能領(lǐng)會其動人心扉之妙，等到她情竇初開時，方能體味。

    想到這，李卓航打量女兒還很稚嫩的身形——將來哪個少年能叩開她心扉呢？

    李卓航心中酸澀，仿佛女兒已經(jīng)被陌生少年拐走了。

    他是個有決斷的人，但對于女兒的親事，卻始終拿不定主意，眼看女兒一天天長大，喜憂參半，不知真正到那一天，該如何抉擇。

    父女兩個說著話，心情愉快，這長途跋涉、舟車勞頓也不讓人生厭了，變得有趣起來。

    李菡瑤靠在爹爹身邊，爹爹大手握著她小手，她則攥著爹爹的大拇指，無意識玩弄著，一面看艙外風景。

    青溪百轉(zhuǎn)，兩岸山巒田野如畫，令她想起那年回鄉(xiāng)的風景，她便知道，船離徽州府不遠了，就快到了。

    次日上午，船到徽城漁梁壩。

    李卓遠已經(jīng)率大小管事等在碼頭，又準備了馬車，接了李卓航父女，寒暄一陣，上了馬車。

    從漁梁壩出來，馬車行走在魚鱗街卵石街道上，有些顛簸。李菡瑤將簾子掀開一點點縫隙朝外看，街道兩旁是徽式房屋，高墻深井，臨街的門臉都開辟成各色鋪子：

    糕點鋪的窗口擺著徽墨酥，空氣中散發(fā)著芝麻香甜氣息，看那酥點的外形卻如徽墨般清雅；再過去是蟹殼黃燒餅，有梅干菜的香氣；接著又是炒貨鋪子，栗子、松子……

    李菡瑤撅起嘴，又郁悶了。

    觀棋忙問：“姑娘不喜歡？”

    李菡瑤道：“不想坐車，又顛又悶，下去逛多好，又能玩又能看又能買，還能活動活動腿?！?

    她又抱怨女子身份的不便。

    觀棋想了想，道：“姑娘，我有法子?！闭f著湊近李菡瑤耳邊，悄聲耳語了好一陣子，然后兩眼亮晶晶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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