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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下旬，簡繁終于放棄了尋找李菡瑤，宣告李菡瑤并非私逃，而是遇難，李家沒有抗旨。

    李卓航先還不肯面對現(xiàn)實，還想等女兒回家，又過了些日子才絕望了，才替女兒辦喪事。

    李家大宅設(shè)了靈堂，靈堂上的棺木內(nèi)，安放了李菡瑤的衣冠，合族人都來吊唁、祭拜。

    凄涼的喪樂傳到莊外，傳進(jìn)黃山內(nèi)，王壑和張謹(jǐn)言聽見了。二人站在山巔，看著山腳下云遮霧繞的月莊，玉帶似的月河，還有月橋……一幅畫里煙村！

    王壑似乎瞧見一群孩童從青石巷內(nèi)沖出來，沿著月湖奔跑、歡笑，打頭不是小墨竹嗎？一晃神的工夫，墨竹變成了豆蔻少女，輕靈秀美。少女看向云霧深處的黃山，仿佛知道他在山上，目光大膽又羞澀。明知是遐想，也激得他渾身陣陣顫栗，心尖卻針扎似的疼痛。

    他從腰間解下洞簫，湊近嘴邊，深沉的簫音如孤雁，在奇峰秀嶺間盤旋、低鳴……

    忽而他轉(zhuǎn)身，面朝西北京城方向，簫音陡然拔高，直沖云霄，撕裂蒼穹，山間的云霧受到?jīng)_擊般翻滾起來，印在他的眼中，風(fēng)云聚會，雷電交加！

    張謹(jǐn)言與他并肩立在山巔，聽到激昂處，忽然摘下背后的大弓，張弓搭箭，朝西斜的太陽射去。

    “咻——”

    箭如流星，消失在另一重山巔后。

    似被威脅，本就不大晴朗的天空轉(zhuǎn)陰了，太陽被濃云遮住，天幕低垂，群峰肅立。

    就在王壑肝腸寸斷時，他收到了祖父王諫的密信，得知父母在西北邊關(guān)以身殉國，嘉興帝要對王家和玄武王族下手的噩耗。祖父令他和張謹(jǐn)言萬不可回京，更不得露面，等待時機(jī)與玄武王會合，再做打算。

    密信是老仆親自送來的。

    張謹(jǐn)言當(dāng)即紅了眼圈，怒罵“昏君”，王壑卻一言不發(fā)，靜靜地盯著山下的月莊。

    謹(jǐn)言看著這樣的表哥，難受的很。玄武王族雖然也危險，但他父王手握幾十萬雄兵，坐鎮(zhèn)北疆，他母親和弟妹也一直跟在父王身邊，好歹父母俱在，可是表哥卻沒了父母。他從行囊里取出一小壇酒，默默遞過去。

    王壑接過酒壇，用力摔向巖石。

    “啪！”

    酒壇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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