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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楓不明白，明明是大獲全勝，他何以如此陰沉著臉？

    他心中腹誹，卻不敢問，跟在衛(wèi)晏洵身后回了定王府。

    定王府中，姜云如早已引頸長盼。

    她等了一日了。

    上回衛(wèi)晏洵對她狠說了一番冷話之后，她傷心了許久，也有些心灰意冷，覺得衛(wèi)晏洵對自己舊情不再，心里難過羞恥，萌生了那么些主動求去的想法。可安鄉(xiāng)伯府被抄，她已無處可去，官兵還在外頭搜查她的下落，她走不了。

    本以為定王已經(jīng)厭了她，沒想到王府卻絲毫沒有短了她的供用，甚至幾天之前，她在花園中遇到了酒醉的衛(wèi)晏洵，他竟一反常態(tài)抱住自己，一聲一聲地說“回來我身邊，我會對你很好很好”。

    姜云如心不可抑制地顫動。

    她想，不管爹爹做過什么，她總是在宣王想暗算定王的時候給他遞過信的，定王應(yīng)該還記得她的好。

    他是偉岸男兒，頂天立地，對她好從不要求回報，她是不是不該糾結(jié)于他那一番話了？

    他那些話，也是為岳淺靈的遭遇打抱不平，一時口不擇言吧？

    她也同情岳淺靈，但爹爹是不是真的做過那些事、為什么要做那些事，她一點都不清楚，若要因此遷怒于她，難道她不無辜嗎？

    前前后后想了數(shù)遍，姜云如還是決定主動點，她連夜趕工，熬紅了眼睛，終于做出了一雙鞋來，就等著親手獻(xiàn)給他。

    她終于等到他回來，便捧著鞋，殷殷切切地走過去。

    “王爺，前幾日是云兒不對，惹王爺生氣了，王爺不計前嫌不計回報收留云兒，云兒該時刻銘記恩德才是，不該得寸進(jìn)尺。”

    她杏目含水，瑩瑩點點，惹人憐愛，玉指輕撫鞋頭，蔥白的指頭白嫩嫩，卻有醒目的幾個針眼。

    “這雙鞋，是云兒親手做的，既是謝禮，亦是給王爺?shù)馁r禮，王爺若不嫌棄，還請收下；若覺不好，王爺便丟了吧。”

    衛(wèi)晏洵盯著那雙鞋，眸中若有風(fēng)云涌動。

    鞋襪這等貼身之物，若非親人奴仆所做，就只有夫妻之間或者相戀定情的男女之間會有。

    可他與姜云如并非那種關(guān)系。

    若是之前，他或許會以為是她在向自己示愛，可今天他卻只想到前世她與成王的那段情。

    今時的他，是不是就像彼時的成王？姜云如死了丈夫之后，轉(zhuǎn)向另一人獻(xiàn)媚賣好，哪怕對方是殺了自己丈夫的仇人。

    那她究竟哪份情是真的？

    是對直白炙熱、把她當(dāng)成了自己的命來呵護(hù)的少年定王是真的？還是對殺了她的丈夫婆母，將她霸道占有的成王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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