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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凡見他們相互爭吵，正中下懷，笑吟吟道：

    “呵呵，爾等愚昧無知，就算找回也沒有用。證物缺失了邊角，只要內(nèi)容清晰，倒無傷大雅。倘若關(guān)鍵部分缺失，就不能成為證物了。丟了一塊，找回再粘上，焉知不是造假？比方說借出十兩銀子，卻把借據(jù)上‘十’字摳掉，補(bǔ)一個‘千’字，豈不是十兩變千兩？這要能算數(shù)，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其實(shí)，楚大神棍根本不怕回頭尋找缺失的一小塊，只是不愿意在細(xì)枝末節(jié)糾纏。那“燕一”二字，被他展開奴契時雙指一搓碾成粉碎，神不知鬼不覺。

    當(dāng)然，如果折好遞回去時張瑞重新打開檢查，那就怪不得楚神棍當(dāng)場發(fā)飆。反正電光石火的小動作誰也沒瞧見，奴契只要重回張瑞手，就任他宰割。

    楚凡講完后站起身，兇相畢露，厲聲喝叱：

    “呔，爾等有話到牢里去說。楚某今日沒帶繩子，先打斷爾等雙腿……”

    乖乖，雙腿若斷，都不需要秋后問斬了，生不如死！

    張瑞與兩潑皮明白，雖然楚白役公正清廉，維護(hù)燕乙父女的態(tài)度卻連傻瓜都看得出。這下子逮著機(jī)會，還不往死里整？

    三個人嚇得渾身顫抖，年輕的潑皮“撲通”跪倒，磕頭道：

    “大人，楚大人……小的冤枉呀，小的只是被雇來搬東西的……大人就把小人當(dāng)成一個屁，放了吧?！?

    麻辣隔壁的，又碰到一個磕頭蟲。放屁？老子哪里能夠放出這么大一個屁！

    楚凡哭笑不得，趕緊閃開。

    老潑皮見張瑞抖得厲害，小心翼翼從他手中接過奴契端詳，突然叫道：

    “楚大人，等等。這張奴契上還有指紋，可以作證?！?

    一聽他這么講，張瑞也靈醒了，跟著胡亂嚷。

    楚凡冷笑道：

    “呵呵，指紋？燕一的骨頭可以打鼓了，難道有辦法把他從墳頭里揪出來，按一個新鮮手印做對比？”

    老潑皮到底有經(jīng)驗(yàn)，急忙道：

    “大人，可以找到燕一以前的手印對比。張家田產(chǎn)全是他購進(jìn)，經(jīng)手的事項(xiàng)不少……”

    “對對對……”張瑞連忙搭話，道：“那些契約上都有燕父按下的手印，我見過。雖然田畝又被我轉(zhuǎn)賣出去了，但主家是可以找到的，契約就在他們手里……”

    “是嗎……”

    楚凡一邊說，一邊走過去俯身看了看，啐道：

    “直娘賊，自己瞪大了招子，瞅清楚。五六十年前的舊東西，淡得只剩下一丁點(diǎn)兒深淺輪廓，連一絲一毫紋理也見不著。就算找到燕一以前的手印，如何進(jìn)行對比？又如何肯定這張奴契就是他的？休要磨磨蹭蹭，拖延時間。再不起來，就一尺敲斷骨頭……兀那趕車的，快點(diǎn)去把馬頭調(diào)轉(zhuǎn)?！?

    見楚凡兇神惡煞地高擎鐵尺，隨時可能劈頭蓋臉打下，老潑皮立刻把手里奴契一丟，磕頭如搗蒜，哀告道：

    “楚大人，全是張大郎指使。俺兩個毫不知情，只是被雇來搬東西，端的是冤枉呀！可憐俺家里面，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兩歲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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