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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炷香之后，楚凡挑選了一匹青色雜白紋的雄壯大馬，配齊鞍鐙，費(fèi)銀一百五十兩。

    馬貴夸耀道，這匹馬日行六百里沒有問題，一口氣跑過兩座驛站完全不需要歇息。倘若不跑遠(yuǎn)，并不比千里馬差。如果得了好的又望更好的，永無盡頭。須知千里馬世間少有，跟靈獸相比卻又算不了什么，難道還要弄一頭靈獸騎騎？

    楚凡見他說得有趣，笑道，愿聞其詳。

    馬貴道：

    “小老兒走南闖北，不認(rèn)得字，卻聽得多。拋開人為萬物靈長，最低一等是畜牲，雞犬豬馬等等。一旦丟棄在野外，恐怕不消片刻就被豺狼虎豹吃了。第二等是野獸，逍遙自在。第三等是怪獸，獨(dú)霸一方。第四等是靈獸，開啟了靈智。雖然還是獸，卻極難收服，不是凡人能夠驅(qū)使的。聽說靈馬來去如風(fēng)，日行三千里不在話下，豈是千里馬能比？

    “第五等開始脫離獸身，會(huì)點(diǎn)粗淺法術(shù)，叫妖獸，完全可以與人間法師一戰(zhàn)。第六等叫妖怪，脫離獸類而化妖，法力強(qiáng)橫，可與仙師一戰(zhàn)。第七等叫妖精，花鳥蟲魚，飛禽走獸，萬物皆可成精，堪與國師一戰(zhàn)。第八等叫妖魔，相傳可戰(zhàn)諸天神佛……”

    楚凡笑得前仰后合，心道，如此看來，妖魔豈不是勝過了國師？民間野語，果然鮮活，肆無忌憚。書籍是文人寫的，為尊者諱，當(dāng)然不作記載。

    果然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行萬里路不如閱人無數(shù)。今天從一個(gè)普普通通馬夫口里得到了不少信息，不虛此行。那胡二也是一個(gè)脫伍的軍漢，只怕同二十年前的戰(zhàn)爭和云溪原少不了牽扯糾葛。

    “老哥，像你等脫伍，是不是需要等五十歲后或者受了傷才行？”

    “這倒不一定。戰(zhàn)事緊急，六十歲也要上戰(zhàn)場(chǎng)。一旦沒有仗打了，國家不想養(yǎng)這么多兵，就會(huì)遣散一部分。但是拿慣了刀把子，回去又怎么握得好鋤頭把子？三四十歲精壯的漢子想走挺難，如果趕上遣散卻也走得掉。五六十歲老弱帶傷的，想留下混口飯吃卻難于登天。”

    楚凡大失所望，胡二的根腳似乎沒毛病。

    馬貴見他一邊閑話，一邊催馬朝青殺口那邊去，以為是想看個(gè)稀奇，也與石猛一起陪著前行。

    到了縣衙立的碑文處，楚凡對(duì)二人說道：“你們回去吧。”

    馬貴慌了，一把拉住韁繩，道：

    “楚公子，使不得。這里面死過成千上萬人，有去無回，詭異陰森無比。你要看云溪對(duì)岸的風(fēng)景，站在這里就可以遠(yuǎn)遠(yuǎn)望到。”

    楚凡笑道：

    “老哥，你放心。我不去云溪原，沿著溪水上行拐往直道，再去蒼南郡。”

    馬貴的一張老臉皺成了核桃殼，求救似的看了看石猛，繼續(xù)哀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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