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鳴的話說得很直白,明確自己的目的和目標。雷青龍默然點頭。從審訊室里出來,楊鳴對施政道:“施局,對于雷青龍,現在可以暫時不用理他。只要加強對他的保護就行。最好在保護他的同時,抓住那些要害他的人,逼出后面的指使者。”施政搖了搖頭。“楊市長,背后指使的人勢力也很大!今天上午打雷青龍的那個犯人,就是個牢頭。他是受人指使而來!問他為什么打雷青龍,他說雷青龍占用了床。再怎么問,就是這句話。”楊鳴道:“那咱們就不用急,把線放得長些,到時候一起釣起來!”此時,在另一間審訊室里,周閃和兩個警察正對丁兵訊問。周閃道:“丁兵,你認識牛仔嗎?”丁兵搖了搖頭。“不認識!牛仔是誰?”周閃皺著眉頭看著丁兵。“你真不認識?”丁兵搖了搖頭。“真不認識!”周閃走到丁兵的跟前,一字一頓道:“就是這個牛仔,跟你在酒吧發生沖突后的第三天,被殺死在一酒店里。”丁兵不解地看著周閃。“他死他的,跟我有什么關系?”周閃輕輕地喘了口氣。“就是那幾天,他是在酒吧跟你沖突后,被人砍死的。我們懷疑他的死跟你有關!”丁兵皺著眉頭想了想。“你說,我跟人在酒吧里發生過沖突?那是什么時候的事?”周閃答道:“三年前的五月二十一日,在廣場酒吧里。”丁兵不假思索道:“我記得跟人發生過沖突,但對方是什么人,我不清楚。”周閃把手放在丁兵所坐的椅子靠背上,認真道:“你還記得,你們當時為什么發生沖突嗎?”丁兵道:“他過來要跟我同桌的女孩子喝酒,女孩子不愿意,我勸阻。當時,我們倆都喝了不少的酒,后來就干起來了。之后,他被帶到了派出所,我沒事。這件事對我沒什么影響,我幾乎都忘記了,更不知道對方是誰。”丁兵的回答,確實跟當時的出警記錄相吻合。也挑不出什么問題的疑點。訊問結束后,周閃向凌波和施政作了匯報。施政的意見就是沒什么問題,就先讓人回去。于是,丁兵走出審訊室,往樓下去。來到車子旁邊,卻看到楊鳴的車子停在不遠處,司機洪力坐在駕駛座上。丁兵想了想,走了上去。洪力也看到了丁兵,卻裝作沒看見,低頭看手機。丁兵沖著洪力問道:“洪力,楊市長來公安局干什么?”洪力頭也不抬地回答道:“不知道!”丁兵又道:“會不會是為雷青龍來的?”洪力抬起頭瞥了丁兵一眼。“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訴你!你問這個干什么?關你什么事?”丁兵嘿嘿笑了兩聲,搖了搖頭。“肯定不關我事,我只是隨便問問!”說著,丁兵轉身往自己的車子去。上了車,丁兵靠在車椅上想了好一會兒。給局長敬禮去了電話。告訴敬禮,他沒事了,從公安局出來了!敬禮讓他做好準備,下午跟湯迪到省城原寧報到,參加省國稅局的培訓學習。丁兵說他自己開車去,如果湯迪愿意,可以坐他的順風車,國稅局不用派車送了。敬禮讓丁兵自己跟湯迪說,愿不愿意是湯迪的事。國稅局還是照常派車,如果湯迪坐了丁兵的車,那國稅局就不用派車了。畢竟是局長,做事一分為二。該派車還得派,不能把自己出差的干部推給私家車。除非他自己愿意!從敬禮的身上,丁兵又學到了一些教材上沒有的東西。掛了電話,丁兵回到了國稅局。走進征管科,丁兵直接沖著湯迪道:“湯迪,下午我開車到原寧去。你可以坐我的車,局里可以不派車了。”湯迪心里甚感奇怪。把自己視為仇敵的丁兵,太陽從西邊出了?竟然邀請自己坐他的車!事出異常必有妖!湯迪客氣地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已經買好高鐵票了。”另一個干部搭話。“湯迪,局里要派車送你們去的,你為什么要自己坐高鐵啊?”湯迪微笑道:“我猜想丁兵會開他的車子去,局里為我一個人派車,太浪費了。坐高鐵也很方便的。”丁兵不屑地瞥了湯迪一眼,冷冷道:“唉,他有這樣的心理很正常。下崗工人家的孩子,坐高鐵就是一種奢侈……”湯迪打斷丁兵,狠狠地回擊了過去。“丁兵,你最大的特點,就是喜歡攻擊看似比你弱的人!你不看看現在的你,你可能連我這個下崗工人的兒子都比不了。別看著你開了輛寶馬!”辦公室里的人瞬間向丁兵看去。如果丁兵父親丁長根還沒落馬,誰敢這樣跟他說話?即便是敢,丁兵的拳頭也會立即揮過去。現在他還敢不敢揮拳?只見丁兵的臉色大變,怒視著湯迪。拳是不敢揮了,卻口出狂言。“湯迪,你不要狂!你無非就是談了個省長的女兒!可人家一家壓根就看不上你,你厚著臉色硬貼人家的屁股。你信不信,莊希希總有一天一腳把你蹬了!一個沒有素質、沒有社會地位的低層人,是不上她的眼的。她現在跟你談,只是好奇心在做怪而已。”一個干部實在聽不下去,沖著丁兵道:“丁兵,我倒是覺得湯迪挺有內涵的。他至少比一些所謂的高干子弟好很多。”丁兵又氣又惱,想發火卻不知道怎么發。他現在已經不是什么高干子弟,父母都成為階下囚。他現在不能把“高干子弟”硬攬到自己的身上。這時,湯迪的手機響起,湯迪看了看,拿著手機往外去。丁兵朝著湯迪的背后啐了一口,用鼻子哼了哼。湯迪來到辦公室門口走廊,電話是楊鳴打來的。湯迪接過電話,小聲道:“哥,有事嗎?”楊鳴道:“湯迪,聽說你下午要到原寧參加培訓學習。我下午要到原寧出差,你可以坐我的車。”湯迪高興道:“好啊,你下午幾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