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新清咳了兩聲,低聲道:“他問我,在我所有辦過的案子中。落馬的官員揭發在任上的腐敗官員,能減多少年有期徒刑?”江輝的心里瞬間暗了下來。不管是不是對號入座,麻晉良所問的問題,都有可能牽扯到自己!江輝微微點頭,不再說什么,低頭吃飯。飯后回到辦公室,江輝打了個隱秘的電話。然后,仰靠在沙發上抽著煙。他想了很多,撥打省委書記高明偉的電話。向高明偉匯報了麻晉良的情況。高明偉說,全力搶救麻晉良。如果不行,把麻晉良直接轉到省里的醫院來。高明偉做出這樣的指示,說明他也意識到麻晉良的情況很嚴重!江輝暗自高興。回答說先看看這邊醫生的意見,如果需要轉到省醫院,就立即轉過去。掛了電話,江輝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楊鳴和白之憶及沈浩吃完午飯,就往天火飯店去。在車上,楊鳴給施政打了電話。簡單告訴他,今天上午在高速公路天火服務區發生的事情。讓他派人到那里查查監控。施政說,他立即派人過去。楊鳴打完電話,車子很快就到了天火飯店。此時,陳啟東已經給白之憶開好房間。白之憶看了看手上的門卡,是十一樓。轉頭問楊鳴:“楊市長,你住在幾樓?”楊鳴道:“我跟陳主任、沈秘書都住在九樓。”白之憶轉頭問陳啟東。“陳主任,為什么不安排我住九樓?”陳啟東搖了搖頭。“白市長,九樓沒有房間了!如果有房間,肯定會安排你住九樓。天火飯店是咱們政府的,很安全,您放心吧。”白之憶這才點了點頭。陳啟東和沈浩把白之憶的行李送至房間。楊鳴自己先回房間。倒了杯水,楊鳴邊喝邊撥打夏陽的電話。“喂,楊鳴,你回到房間了?”楊鳴道:“是的,剛從食堂吃完飯回來。下雨,你跟白市長怎么是好朋友啊?從沒聽你說過有這個朋友!”夏陽解釋道:“我在石祥任縣委書記的時候,到京城參加培訓學習。當時,白之憶任原寧市的一個區委書記。所以,我們就成了培訓班的同學。在培訓班里,我跟她的關系不錯,挺聊得來的。回來后,剛開始還有些聯系。后來大家各忙各的,就沒了聯系。”楊鳴道:“我說呢,她怎么突然就給你電話。”夏陽呵呵笑道:“楊鳴,你是不是被她今天的話嚇到了?其實,白之憶是個很好的人,她今天跟我開玩笑呢。不過,她說她還沒結婚,我有點不相信。她都三十六、七了,應該也結婚了吧。”楊鳴哦了聲,就沒了話。夏陽感覺不對,認真道:“楊鳴,你怎么了?好像情緒不對啊!”楊鳴嘆了口氣,把麻晉良的事情告訴了夏陽。夏陽聽罷,安慰道:“楊鳴,麻市長出了狀況,是他身體的原因。跟你沒有多大關系,你難過什么啊?”楊鳴搖頭。“昨天晚上,我跟高書記通了很久的電話。高書記很明確地讓我做好準備,說可能有突發事件發生。沒想到還真的發生了!如果麻市長救不過來,我真的很自責!”夏陽道:“楊鳴,在這件事上,我覺得你想多了!你該做的都做了,況且在麻市長斷藥的時候,你及時把藥供了上去。所有的應急措施,你都做到了。如果麻市長救不過來,那是他的病情太重!且跟他的情緒有關!”提到麻晉良的情緒,楊鳴突然想到麻晉良上車之前,江輝拉他到一邊說話。跟江輝說完話后,麻晉良的臉色就暗了下來。上了車也不說話,閉著眼睛似乎在想心事。江輝到底跟他說了些什么?是不是故意刺激他,讓他的情緒有所波動?楊鳴把這樣的想法告訴了夏陽。夏陽說,那肯定就是上車前,江輝跟他說話的原因。能讓他的情緒波動那么大,江輝肯定說了很刺激他的話!夏陽說,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麻晉良活著。他活著,江輝肯定是跑不掉的!夏陽給楊鳴這么一分析,楊鳴心里好受了許多。雖然他的想法跟夏陽的一樣,但經過夏陽的嘴說出來,其結果就是不一樣。“下雨,謝謝你!你這么一說,我就沒那么郁悶了!”夏陽道:“有時候人是需要開導的。上次我們的副廳長歐城跟我過不去。也是你開導我,我才回過神來。”提到歐城,楊鳴不禁問道:“他現在跟你的關系怎么樣?”夏陽嘆了口氣。“還是那樣!廳長的位置就一個,他又是男的。且還是從省外空降而來,他肯定要爭的!我就無所謂了。順其自然,該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爭不來!”楊鳴由衷夸獎。“下雨,你有這樣的心態很難得!越是這樣的心態,越容易戰勝對手!”夏陽笑了。“楊鳴,你在鼓勵我呢。哦,對了,蘇子豪和蘇合判了。蘇合犯受賄罪、洗錢罪,被判十二年。蘇子豪犯故意傷害罪判三年。蘇子豪的母親紅小萍幫助他父親洗錢證據不足,被無罪釋放。”楊鳴長長地舒了口氣。蘇家的案子終于塵埃落定!就在這時,陳啟東按響了門鈴。楊鳴開門,陳啟東走了進來。楊鳴跟夏陽又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陳啟東道:“楊市長,今天我跟著江市長和紀委黎書記一塊兒到醫院。江市長找了個理由把我支走了。我覺得,他們在醫院有事情!”陳啟東所說的“事情”,楊鳴知道他的意思。微微點頭道:“他真要把麻晉良滅口嗎?”陳啟東道:“有這種可能!楊市長,得想想辦法,咱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把麻晉良滅了!”楊鳴拿皺眉思忖。片刻后,楊鳴道:“麻晉良的司機覃全疑點多多。麻晉良昏倒的時候,就他一個人在麻晉良的身邊。所以,麻晉良褲兜里的藥,有可能是他拿了。你找個機會跟他聊聊,探探他的口吻。”陳啟東點頭。“好,我下午就找他。”這時,施政的電話打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