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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修羅場-《花顏衛(wèi)辭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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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絲毫不留情面。

    花顏作為知情者,若是她什么都不知曉,在外人看來便就是二公子招致無妄之災(zāi),被二皇子連累了上這科舉名單一案,若大公子未遭刺殺,查了二公子下一個必然要查大公子,更是無妄之災(zāi)。

    衛(wèi)晝?nèi)蛔匀磺宄税副澈蟛邉澱叨ㄈ挥行l(wèi)辭青,整個朝堂上也未必沒有聰明人,看出此事和衛(wèi)大丞相有關(guān)系,偏偏如今無一人敢再提起自有其緣由。

    無人能夠保證,此事背后只有衛(wèi)辭青,倘若衛(wèi)辭青的背后是得了皇上授意,那此事誰敢插嘴?

    因此,就算衛(wèi)晝?nèi)徊鲁鍪切l(wèi)辭青挾私報復(fù),也萬萬不敢放在嘴上明說。

    又讓衛(wèi)辭青先道貌岸然地開了口,他反倒不好否認。

    衛(wèi)晝?nèi)蝗缡窍胫瑓s又無法說出其中原委,對著衛(wèi)辭青那樣涼薄淡漠的眸光,只能打碎牙齒活血吞:“兄長說的是,此事確然是愚弟的疏忽,不想愚弟的疏忽,竟也會連累到兄長,實在是愚弟處事不周到。為此,愚弟今日一聽見兄長回府,便馬不停蹄地前來拜見,以表愚弟心中愧疚。”

    花顏聽著,之前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才終于有了答案。

    她總想不明白大公子既然知曉皇上的心意,為何還要將二公子扯進去,如今看著二公子硬生生忍氣的模樣才明白。

    皇上雖有心,但終究不好動手,只是等待一個時機,等待一個合適的人來當明面上的布局人。

    那日老夫人帶著人強行闖入大公子別院,向來是惹得大公子不悅,大公子便借著替皇上布局之際,好好警告老夫人和二公子一番。

    不僅如此,他還要讓老夫人和二公子懷疑,甚至毫不避諱地讓他們猜出來,他就是幕后的布局人,偏偏在如此情況之下,縱使老夫人和二公子猜出來了,也只能打碎牙齒活血吞,還要裝著愧疚,生怕二公子連累了大公子。

    在外人看來,卻又很難猜出是大公子布局者,一則科舉一旦出事,首當其沖的便是主管官員大公子。二則二公子出事,雖是他手上的名單出了問題,查了二公子便要查到大公子身上。沒有人會想到,大公子會頂著葬送自己仕途的風(fēng)險和代價去謀算二公子。

    花顏卻知曉,旁人看著風(fēng)險巨大,在步步籌謀的大公子心中卻已經(jīng)了如指掌,每一步不同的選擇會有多少種可能的走向,與接下來十幾步大公子早已經(jīng)算得清楚。

    大公子聽見衛(wèi)晝?nèi)淮嗽挘皇堑ǖ靥袅颂裘迹粗禹兄挥凶I誚冰冷的笑,“既然知曉,那你前來拜見本相,自然也應(yīng)該帶著愧疚,好好展示一番,也讓本相看看你的誠意。至少要齋戒一日,沐浴熏香一番再來正經(jīng)拜見。而不是……”

    說著,大公子的眸光便從二公子身上,緩緩移到了二公子身旁的花顏身上,在觸及她的俏臉時眼神驟然變得陰鷙慍怒,語氣也驟然凜冽駭人起來:“帶著你的…丫鬟前來。”

    “你的”被他狠狠咬字發(fā)音。

    重如泰山般猛地敲在花顏的心尖之上,一時讓她慌張無措起來,縱使她再不明白也總該察覺到了行之的那句話,大公子今日果然情緒相當不好。

    花顏下意識便朝著大公子請罪:“奴婢知錯,是奴婢不該隨著二公子前來,是奴婢污了公子的眼,奴婢這邊下去領(lǐng)罰,還請公子息怒。”

    她這番話明明就是說給大公子聽的,一旁的行之和朔風(fēng)自然也明白。

    偏偏聽在衛(wèi)晝?nèi)欢渲校闶腔仦榱俗约涸谕l(wèi)辭青請罪求饒,一時讓他窩心不已,忙將花顏護在身后:“此事確然是愚弟的錯,只是兄長向來胸懷寬廣,海納百川,如何淪落到同一個小丫鬟計較?”

    “本相何時說過海量?”衛(wèi)辭青卻絲毫不接衛(wèi)晝?nèi)蝗母呙弊樱翘翎叺靥裘迹骸澳阌趾螘r看出,本相是在同她計較?”

    行之與朔風(fēng)一聽,兩人頓時下意識地對視一眼,就連朔風(fēng)都聞到了修羅場的味道。

    兩人一看,今天這事兒怕是過不去了。

    果不其然,便聽見自家公子朝著二公子的方向瞧了一眼,漫不經(jīng)心地道:“過來伺候本相用膳。”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大公子那高高在上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就是明晃晃的吩咐姿態(tài),顯得二公子只是身邊候著的奴才一般。

    二公子擰著眉與大公子對峙,臉上的笑容消散得所剩無幾,只剩下唇邊的一點,像是咬著牙一忍再忍才開口:“兄長既然看的上愚弟,愚弟自然是……甘之如飴。”

    說著二公子攥了攥手掌,像是忍了天大的氣,才掙扎著上前,想要從行之手上接過銀筷為大公子布菜。

    誰知他剛伸手,行之卻怎么也不肯松手,反倒是衛(wèi)辭青沒再看二公子,眸光定定地落在跪著的花顏身上,薄唇掀了掀:“本相要的可不是你。”

    二公子聞言才反應(yīng)過來,順著衛(wèi)辭青的視線看過去,看見花顏便再也控制不住擰了眉,臉上笑容全數(shù)消散,罕見地黑了臉,看向衛(wèi)辭青:“這滿屋的奴才,兄長為何偏偏要選她?”

    “除了她,還有哪個丫鬟?”衛(wèi)辭青看都沒看二公子一眼,淡漠開口,仿佛未曾察覺到半分衛(wèi)晝?nèi)坏臅r情緒和場中劍拔弩張的氣氛。

    一句話,將二公子一時堵得啞口無言。

    自己的通房丫鬟居然要去服侍旁的男子用膳。

    暫且拋開花顏就是朱顏,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不說,縱使只是一個普通的通房丫鬟,他身為這衛(wèi)府二公子,即使再不喜歡,也絕對不會容忍她伺候別的男子用膳,更別說那男子還是衛(wèi)辭青!

    分明就是要將他按在地上羞辱!

    甚至比讓他自己伺候衛(wèi)辭青用膳,還要屈辱!

    衛(wèi)晝?nèi)幌騺韺θ藢κ露际菐еΓ瑢嵲谑潜恍呷璧脹]了笑容,偏生又越不過衛(wèi)辭青去,只能梗著脖子盯著危襟正坐的衛(wèi)辭青,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可她是愚弟房中的人,兄長此句怕是太過欺負人了?!”

    花顏縱使心虛地不敢抬頭,也能察覺到那道落在自己身上陰鷙冰冷的目光。

    聽見二公子咬牙切齒地質(zhì)問之后,傳來的便是大公子冷漠譏誚的嗓音,與二公子的激動不同,是截然相反的冷靜,太過冷靜甚至顯得有些冷漠:“欺負你,又如何?”

    沒有激昂起伏的情緒,只有徹骨的冷靜和自信。

    像是算準了,衛(wèi)晝?nèi)辉贇庠俦恍呷瑁矝]有辦法同他叫板。

    如今衛(wèi)辭青如日中天,權(quán)傾朝野,在朝堂可以說是一手遮天,科舉名單一案之后圣上對衛(wèi)辭青更是器重不說,只說衛(wèi)辭青乃是他名義上的兄長,為了保全衛(wèi)府與他自己的名聲,他便只能一忍再忍。

    如今他本就因為這一次的無妄之災(zāi)失了皇上青睞,此時若是再傳出些什么,他再想翻身便是難上加難。

    衛(wèi)晝?nèi)灰е蓝际且蝗淘偃蹋戳斯蛟诘厣匣伷蹋沤K于擠出一句:“既然兄長瞧得上,況且只是服侍用膳罷了,愚弟豈有不允之理?服侍主子,本就是她的職責(zé)。”

    說著,衛(wèi)晝?nèi)槐阃说搅嗽瓉淼奈恢谩?br>
    衛(wèi)辭青狹長的眼眸半抬不抬地睨了一眼衛(wèi)晝?nèi)唬袷墙^對的上位者睥睨地上的螻蟻。

    隨即,又懶散地看向跪在地上的花顏,嗓音慵懶低沉:“還不過來?”

    反應(yīng)過來,花顏忙不迭起身,含著水的眸子下意識地看一眼旁邊的二公子,才到了大公子身邊,從行之手中接過專用來布菜的銀筷,一一為公子試了毒,看著桌上的菜色,根本不用思考,手上的動作已經(jīng)快了思緒一步。

    明明這樣的事情,她已經(jīng)做成了習(xí)慣,早就將大公子的喜好在無意之中爛熟于心,可頭一回光明正大地頂著大公子二公子兩位公子的目光,她的手都緊張得控制不住輕顫。

    此時究竟是個什么情況,真是亂的花顏心中都絞成可一團亂麻。

    她頂著二公子通房丫鬟的身份,隨著二公子一同前來拜見幾日不見的大公子,又頂著二公子的目光候大公子用膳。

    偏偏,她心里那點控制不住的心虛和慌張又是對大公子的。

    當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正在此時,便聽見一旁的大公子嗓音低沉地開口:“抖什么?又怕本相了?”

    此話一出,嚇得正在出神的花顏更加心神不定,驟然回神之下手中脫力,銀筷都掉在了桌上。

    花顏一時分不清,這話是對她說的,還是大公子故意說給二公子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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