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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兔子面具-《花顏衛辭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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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緊張什么?”衛辭青淡定地瞧著她,看見小丫鬟眸中的慌張,掀唇問:“嗯?”

    花顏看著公子如此神態,猜想著公子應當是多少知道一些實情的。

    是,她忘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文官之首,是何等人物。

    花顏思索至此,心中的驚慌也少了些:“回公子,奴婢是怕公子誤會,不愿惹得公子動怒不悅。”

    “還知道自己走了,本相會動怒,便也不算是太過蠢笨。”衛辭青伸手將她扶起來。

    昏黃搖曳的燭光之中,衛辭青便瞧見小丫鬟泛紅的眼角,眼眶中更盈滿了晶瑩的淚水,瞧著便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

    “怎的又哭了?”衛辭青說完,行為要比思緒搶先一步,伸手便輕撫上她的眼角,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珠。

    眼角傳來的溫熱觸感讓花顏微微愣神,她忙反應過來大公子所問的是她方才同紅豆在二公子面前做戲時的淚水,剛回來便被李嬤嬤拉著說話,沒多久公子便來了,她便一時未曾顧得上擦拭,她忙不迭后退一步,自顧自地將淚水拭去,輕聲解釋:“回公子,只是風沙進了眼睛,所以才禁不住紅了眼罷了。”

    “當真?”衛辭青睨著花顏,眸光幽涼,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眼角,像是在揉又像是意猶未盡地觸碰。

    花顏難得滿眼誠懇地回應大公子的眼神,像是生怕他不相信忙解釋道:“當真,奴婢是萬萬不敢誆公子的。況且今日老夫人出府前往相國寺去得很急,像是著急躲著什么,所以并沒有多余心力來管奴婢一個丫鬟的死活。再者,二公子也并未苛責奴婢,也未曾問起是如何逃脫的,只是吩咐府醫前來給奴婢診脈。”

    “她當然動作要快。”衛辭青聞言,笑得傲慢又不屑,若是動作慢一些,怕是刀就架上她的脖子了。

    雖說景國管束嚴苛,對于朝堂官員多有約束,官職越高的官員越是要注重自己的言行舉止,否則御史臺的彈劾折子怕是能將死的說成活的。

    若不是如此,衛晝然焉能在他手中活到二十四歲?

    只是縱使有約束,他也有的是手段報復,缺的只不過是個名頭。

    只求個師出有名,便能輕松堵住御史臺那些人的嘴。

    原以衛晝然那無能模樣,他還不知道要等到何時才能等到一個合理的由頭,如今倒是被他那母親拱手送到了眼前,衛辭青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說著,衛辭青便又注意到花顏的后半段話,挑眉看向她:“衛晝然對你,態度有所好轉?”

    花顏只當大公子是占有欲作祟所以問起,偏生她無法誆他,怕是她前腳剛否認,后腳公子的暗衛們便能將今日二公子的態度查的一清二楚。

    對上大公子的冰涼眸光,花顏柔聲回答:“回公子,是。二公子似乎遇見了什么事情,對奴婢的態度不再苛責,倒像是……”

    “像是什么?”一聽見衛晝然的態度,衛辭青眸光如刀地盯著花顏質問。

    “像是…像是對奴婢有些愧疚。”花顏不疑有他,只當大公子是厭惡自己的所有物被旁人觸碰,她慌忙為自己辯解:“公子明鑒,奴婢同二公子當真沒什么,且二公子也說了這幾日不用奴婢前去服侍。”

    說著,花顏生怕他不信,慌忙解釋的同時下意識拉上他的衣袖,滿眼認真。

    瞧著大公子幽深漠然的眼神,看著她淡淡挑眉,像是察覺到她的猶豫。

    花顏抿了抿唇,認真道:“求公子信奴婢。”

    一時房中無人說話。

    只剩下兩人截然相反的眸光在空中交匯。

    許是花顏太過慌張著急想要解釋,想要大公子信她,卻疏漏了大公子眸中暗芒中的涼薄與漠然。

    他神色依舊如古井無波,像是算準了花顏不會輕易讓衛晝然碰她,并不如從前那般,聽見花顏與衛晝然有瓜葛便起殺意。

    他料定了,經過人牙子一事,花顏對衛晝然必然心生嫌隙,若再想起這別院之中一月有余的相處,以花顏的性子,別說不會輕易將自己獻給衛晝然,怕是衛晝然想要碰她都絕非易事。

    良久。

    花顏的慌張就要將整個心蔓延之時,額頭上一痛,終于聽見面前男子開了口:“本相的人,為何不信?”

    她下意識捂住自己額頭上被敲紅的地方,抬眸試探地望向他,輕聲勸慰:“如今正值科舉之時,且公子乃是科舉主管官員,茲事體大,各方事務更是牽一發而動全身,應當是公子事務繁忙之際,若是日日回丞相府怕是麻煩又費時費力,想來定然是要回別院之中的。如今夜色已深,若是公子無事,不如早些回別院吧?”

    “怎么,一回府便要趕本相走了?”衛辭青頗有些好笑地瞧著她問。

    若是不趕大公子走,以公子那磨纏的功夫,她怕是當真沒辦法的。只是這聽雨軒實在是不太可靠。花顏心中雖這樣想著,也不會啥的直接說實話,換了個說法委婉道:“從丞相府到科舉的貢院,縱使是腳步快的馬車也要花上一個時辰,若是公子今日在此處歇下,怕是明日不到寅時便要起身了,況且公子腰上的舊傷還要養著,怎可長時間乘坐馬車?奴婢是擔憂公子的身子。”

    “本相何時說要歇下?”衛辭青聞言,福至心靈地挑眉,神色瞧著是在花顏面前難得一見的正派莊重,宛如根本未曾想到花顏所說的那一層。

    說得仿佛是花顏一見到他,便腦子中只剩下那等子事兒,說的好像是她迫不及待邀請大公子一般。

    花顏登時便愣住,徑直對上大公子正經萬分的神色,頓時一張俏臉漲的通紅。

    若是她不知曉大公子也就罷了,偏生如今這樣親密,花顏一眼便瞧得出他哪里是什么正派莊重,通通都是裝出來故意要戲弄她的!

    他敢說不是這樣想的?

    每每對弈、舞劍、研墨,哪一回到了最后不是說著說著便耳鬢廝磨起來?

    偏偏,她還說不得什么。

    畢竟方才大公子確然是什么逾矩的都未曾說過。

    花顏俏臉紅得快要滴血,又羞又惱地瞪了他一眼,才問:“那公子前來所為何事?”

    她那一眼是自以為是的瞪,殊不知落在衛辭青的眼中分明就是羞澀至極的嬌嗔。

    “倒也沒什么大事。”衛辭青忍不住狎昵地揉了揉她的耳垂,轉身出了內室,在堂中危襟正坐,漫不經心地嘆:“在貢院科考忙了一整日,回府便知曉有人被強行帶回了府中,腳不沾地地回府就怕某些人受了欺負被責難,誰知剛一來便被小沒良心地趕著回去,本相這一日還當真是一言難盡。”

    花顏一聽,頓時反應過來大公子口中的某人說的是誰,忙走出門外,詢問行之:“公子可用了膳?”

    行之本還苦著一張臉擔心著,如今一見花顏出來問了才如釋重負,忙解釋:“公子的性子和厭食癥姑娘也是知曉的,今日貢院科舉,公子作為主考官自是要在場中監考的,更是不得輕易出了考場。是入了夜另有幾位大人前來替代夜晚監考,這才得了空回別院,誰知便得知今日一場變故,便馬不停蹄地回了丞相府,哪里顧得上用膳,縱使顧得上,屬下也是萬萬勸不動的。”

    “公子怎可如此不顧自己的身子,簡直是胡鬧。”許是花顏太過自然,竟然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話中的語氣變化,想著行之和大公子定然不是大張旗鼓地回府,不好讓行之前去傳膳,便扭頭吩咐李嬤嬤和桑桑去膳房取些膳食。

    又交代了李嬤嬤兩句,李嬤嬤是衛府后院中的老嬤嬤,自然知曉花顏的意思,不可輕易透露大公子,卻又不可取些她們平日吃的粗茶淡飯回來,好在如今二公子對花顏倒是頗為重視,李嬤嬤是知道要如何說如何做的。

    花顏這才轉身進了廂房,瞧著危襟正坐在桌邊飲茶的大公子,想著要如何勸說公子平日按時用膳。

    衛辭青指尖捏著茶杯,撇了撇茶水上的浮沫,抿了一口,通身的矜貴清冷。

    他抬眼便瞧見小丫鬟站在房門邊,愣愣地望著自己似乎是在用心思索什么大事一般。

    衛辭青放下手中茶盞,淡聲道:“愣在那處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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