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徐子矜腦子突然有點混亂。她心急地問道:“干媽,勝勇哥是在哪執行任務失蹤的?”“在帝都,那時候帝都很亂,雖然當時大局勢穩定了,但是漏網的爪牙太多,他們調過去執行任務。”“為了抓捕一群盜竊國家文物的犯罪分子,他帶了一個小隊進行暗中跟蹤。”“聽說后來出了內奸,他們的行動暴露了,他帶領的小隊遭到犯罪分子的暗算。在那次戰斗中,他受傷后就失蹤了。”“那一次,失蹤的人有好幾個,犧牲得更多。”“失蹤的人,很多都回來了,還有的也找到了尸體,只有他一直沒回來,也沒找到人。”“沒找到人,我心里還好受些,所以一直都抱著希望,希望有一天他能活著回來。”“可是五年了,到現在,他仍然杳無音訊。”聽著趙紅英悲傷的聲音,徐子矜也止不住淚水直流。“干媽,您說勝勇哥,會不會有可能失憶?”“失憶?”聽到這兩個字,趙紅英一怔:“嬌嬌,你是不是……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徐子矜有點激動了,她連連點頭:“干媽,我跟你說,我遇到過一人。”“七月份的時候,我去帝都電影制片廠的時候,碰到過一個人。”“說來也巧,當時我們倆撞在一塊。”“我沒見過勝勇哥,也沒見過他的照顧,所以我并不認得他。”“當時這個人我對他,有一種熟悉感,感覺他跟誰很像。”“可當時我太忙了,沒顧得上去細想。”“現在我想想,這個人有幾分像四哥、又有幾分像干爸!”“跟這照片上的人,更是有九分像,唯一的就是,年紀比這照片上成熟一些。”什么?這話一落,趙紅英一把抓住了徐子矜:“嬌嬌,嬌嬌,這是真的嗎?是真的嗎?”看趙紅英過于激動,徐子矜也緊緊地抱住了她,喘著大氣勸說道:“干媽、干媽,您別激動、別激動。”“您的血壓有點偏高,所以醫生說,只要不過于激動,就不必吃藥。”“您慢慢聽我說,那個人說他叫傅宇西,在帝都電影制片廠做后勤工作。”“到底是不是勝勇哥,得見到人才能確定。”“您別急,我先打個電話去制片廠,找人了解一下他的情況再說。”趙紅英也想冷靜,可是無法不激動。五年了,這日夜思念的長子,突然有了他可能還活著的消息,怎不令她激動?雖然她知道,這種可能性很小,因為,這世上長得相像的人有很多。但只要存在這種可能,她的心中就點亮了希望之光。哪怕是萬分之一、十萬分之一、百萬分之一,她也不會放棄!趙紅英站了起來,一把拉著徐子矜:“走,去你干爸辦公室打電話去,他那有外線。”徐子矜趕緊站了起來,伸手扶住因過于激動全身有些顫抖的趙紅英,往師部辦公大樓而去。很快,兩人就到了師部辦公大樓。楊副師長正在辦公室看文件,一聽到這個消息,"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他雙手顫抖著將辦公桌上的電話推了過來:“嬌嬌,快來打!”這夫妻倆都這么激動,徐子矜倒是有些擔心了。這萬一不是……那就讓兩位長輩白高興一場了。“好的,干爸、干媽,不過你們先不要過于激動哈。”“這世間相似的人有很多,或許僅僅是長得相似也不一定。”不管是不是,若是能找到一個跟大兒子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他們也要去看看。很快,徐子矜就打通了帝都電影制片廠辦公室的電話,她找了副導演孫正淳。“孫導,這個人,我不知道你認不認識。”帝都電影制片廠這么大,孫正淳還真不認識傅宇西。“你等一下,我馬上把辦公室管人事的同志叫來,請稍等。”消息很快就出來了,管人事的同志說,單位里是有這么一個人。傅宇西是四年前來電影制片廠工作的,是軍委療養院傅家的遠房侄子。不過管人事的同志說,傅宇西的確是頭部受過重傷,過去的事一點也不記得了。正因為這樣,他在電影制片廠做后勤,負責安全保衛工作。頭部受過傷、失憶……聽到這幾個字,趙紅英嚎啕大哭:“肯定是他、肯定是我的勇兒!”“我要去帝都,我馬上就要去帝都!!!”“我要去找他,我現在就要去找他!!!”楊副師長也淚流滿面,不過他是男人,他緊咬牙關,任由淚水無聲流淌。許久之后,只見他雙手撫著臉,狠狠地擦去臉上的淚水,抱住了自己的妻子。“好,去,我讓人去訂機票。”話一說完,楊副師長就拿起了電話,直接打到了機場辦公室……可因為是過年,機票早就賣光了,只有正月初一的票。見兩人都這么激動,徐子矜倒是真有點擔心了。萬一不是,這兩老得多失望?“干媽、干爸,如果真的是勝勇哥,那也不差這一兩天,你們先耐心一天。”對。如果真的是他們的大兒子,也不急在這一兩天。五年……五年都過來了!只要真的是他們的大兒子,只要他還活著,就是再等五年——不,哪怕是再等十年、二十年,他們也愿意!徐子矜回去了,楊副師長把楊勝軍叫了回來。“十有八九,那是你哥,我和你媽訂了后天下午的機票去帝都。”“這幾天,家里就交給你了。”他大哥還活著?楊勝軍張著嘴,半天都合不上來了。他雙手顫抖著,用力地點點頭:“好,爸、媽,你們只管放心去帝都,家里有我呢。”“好!”楊副師長拍了拍自家兒子的肩膀:“希望老天爺開一次眼,不會讓我和你媽的希望落空。”楊勝軍深吸一口氣:“不會的,爸,一定不會的!”“我相信這個人,就是我的大哥!”如果是,那該多好?只是突然間夫妻倆又想起了王露:若大兒子回來了,得知自己的妻子嫁人了……不想了,只要是他們的兒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