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十幾億人口,要找一個和秦川長得很像的人出來并不難。但現在時間很倉促,只有一天時間了。秦川的手放在桌面上敲打著,朝江白問道:“用個什么辦法能把這人從漠河弄過來?”“最快的辦法就是綁過來。”江白的回答讓秦川無語。“他的資料有沒有?”秦川再次開口。江白拿起手機點了幾下,一封郵件發到了秦川手機上。打開郵件掃了幾眼,那個照片上的男人名叫楊志豪,家里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條件貧窮,現在三十七歲了還沒結婚。父親去世的早,母親身體不好,常年服用中藥。家里的主要支撐就是楊志豪平時到山里采藥,捕魚維持。“你明天一早就要走了,這么遠的路程,就算是飛機過去也得五個小時。還要坐車,那邊現在冰天雪地的……”秦川點上一支煙,拿起手機翻出寧高鴻的號碼撥了出去……千里之外,江南大片地區都已經進入了初夏季節,而在祖國的最北邊冰雪還未融化。一輛越野執法車從漠河市區開出去,在行駛了兩個多小時后開進了吳家屯,這是在山腳下的一個村莊。執法車碾壓著沒融化的積雪緩緩停在了一棟老平房的籬笆園外面。籬笆內的前坪里,一個身穿厚厚棉襖,戴著冬帽的年輕男人正坐在矮凳子上殺魚。男人嘴里哈出來的氣形成一團團的白霧飄散到空中,后面屋頂上的煙囪還在冒滾滾熱氣,像是里面廚房里也在生火。聽到籬笆門推開的嘎吱聲,楊志豪抬頭朝外面看了出去。見兩個穿著冬裝制服的執法者走進來,楊志豪一下愣住了,然后扭頭就往屋里跑。“唉,你跑什么?楊志豪你站住。”一名執法者見狀大喊一聲追了上去。嘭的一聲廚房門關上了,執法者在外面敲門大喊:“開門,楊志豪開門。”“我沒犯法,那魚都是在河里抓的,我沒犯法。”里面傳來楊志豪的吼聲。“你開口,我們不是來抓你的,是有事跟你說。很重要的事!”執法者大聲道。得知不是來抓自己的,楊志豪立馬打開門,小心翼翼的看向兩名制服執法者。進了屋內,兩名執法者看到了躺在炕上的老娘,旁邊的柴火爐上還熬著中藥。因為外面太冷了,兩名執法者先前也并不打算到這里面和楊志豪說的。“是這樣,南方有個大老板想要你去他公司上班,待遇很豐厚。你有沒有想法?”坐在椅子上的執法者開口說道。正在給兩人倒茶的楊志豪一聽直接懵了,咧嘴笑道:“男方的大老板要我去他公司上班?”“這不搞笑么,我天天待在屯子里,鎮上都去的少,人家是怎么認識我的?”實際上兩名執法者也是一頭霧水,左側的執法者皺眉道:“我們只是來傳話的,但情況是真的。”“人家愿意給你一個月十萬,一年一百二十萬,稅后。”楊志豪直接傻眼了,手里端著的茶杯都差點掉在地上。“睡后?要陪人睡覺才給這么多?”楊志豪眼睛瞪的滾圓,似乎無法相信。自己一個北方的大老粗,一沒文化二沒口才,怎么就要去給人陪睡?兩名執法者直接傻眼,一人扶額道:“人家給你開的工資是交完稅之后的,叫做稅后。”“不然一年一百多萬的收入,是要給國家交稅的。”這也不能怪楊志豪,他一年加起來的收入都不到七萬,加上從小到大都住屯子里,壓根就不知道納稅是個什么東東。但這事兒的沖擊力對楊志豪來說太大了。“那,那個大老板在南方那個省份?還有,要工作多久?啥時候去?”一名執法者拿出一個紙條遞給了楊志豪說道:“人家只給你半天的時間考慮,下午兩點之前,如果你考慮好了,就打這個上面的座機號碼。”“但我最后要提醒你一下,這份工作是有一定危險的,你考慮好了。我們走了!”看著兩名執法者匆匆離去,楊志豪手里捏著紙條站在地坪里久久沒有反應過來。“志豪,志豪啊。”里面傳出了婦人的喊聲。“娘!”楊志豪應了一聲快速朝里面小跑了進去。楊志豪進入房間,床上的老母親正靠在床頭看著自己。顯然,方才兩名執法者過來傳的話,老娘也都聽到了。“娘!”楊志豪抬了抬右手,紙條忽閃了一下。楊志豪的嘴唇在顫動,似乎欲言又止。老母親抬起右手招了招:“兒啊,你過來。”楊志豪走過去坐在了床邊,母親抬起手時,楊志豪很順從的低下了頭。粗糙的老手在兒子的頭上撫摸,伴隨著老母親的聲音傳來。“兒啊,娘知道你從小就想去看外面的世界。你弟弟剛談了女朋友,妹妹還在讀大學,娘的身體也不好,這一家子都靠你才能維系下來。”“你走吧,去南方吧。”楊志豪的嘴唇顫動的更厲害了,眼眶也紅了。母親繼續說道:“剛才是官家來的人報信,不會有假,這種好事怕是咱老楊家祖上積德才修來的。你不能浪費了這次天賜良機!”“去吧,趕緊收拾一下。”楊志豪猛地大喊一聲:“娘啊!”他從床邊滑落下來,跪在床邊,對著老母親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娘,兒子聽您的,但是兒子不在身邊,您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等兒子發了工資,馬上給您匯過來!”“老二的彩禮,老三的學費,您都交給兒子吧。”唉!老母親閉上眼應了一聲,眼淚止不住的從眼角滑落下來。自己這大兒子,懂事,孝順,忠厚,從小到大都是如此,他要走,老母親也是打心眼里舍不得。